选习善战者之。
[5]太宗准备再次讨伐丽,朝臣们议论认为:“丽傍山为城堡,很难短时间攻克。上次大驾亲征,国中百姓不能够耕,所攻克的城,都要全没收其粮,再加上遇着早灾,百姓们有一多半缺乏粮。如今若是再多派偏师,番扰其疆土,使得丽百姓们疲于奔命,放下农活躲城中,几年之内,必会造成千里萧条,则人心自然离异,鸭绿江以北地区,可以不战而轻易取得。”太宗听他们建议。三月,任命左武卫大将军达为青丘行军大总,右武候将军李海岸为副总,征发一万多兵力,乘着楼船从莱州渡海丽境内。又任命太詹事李世为辽东行军大总,右武卫将军孙贰朗等为副总,领兵三千人,与营州都督府兵会合从新城丽。两支军队都是选的习善于战的士兵。
[6]辛卯,上曰:“朕于戎、狄所以能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者,皆顺众人之所故也。昔禹帅九州之民,凿山槎木,疏百川注之海,其劳甚矣,而民不怨者,因人之心,顺地之势,与民同利故也。”
[6]辛卯(初五),太宗说:“朕对于北方戎、狄所以能够取得古人所不能取得的胜利,并到古人难以到的让他们臣服于大唐,都是因为顺应众人愿望的结果。过去大禹率领九州的百姓,开山砍伐树木,疏导条条河归大海,够疲劳的了,然而百姓并无怨言,就是因为顺应民心,利用地势,与民同利的缘故。”
[7]是月,上得风疾,苦京师盛暑,夏,四月,乙丑,命修终南山太和废为翠微。
[7]这一月,太宗染风寒,苦于京城炎酷暑,夏季,四月,乙丑(初九),命人修缮终南山废弃的太和,改名为翠微。
[8]丙寅,置燕然都护府,统瀚海等六都督、皋兰等七州,以扬州都督府司李素立为之。素立抚以恩信,夷落怀之,共率为献;素立唯受其酒一杯,余悉还之。
[8]丙寅(初士),唐政府设置燕然都护府,统辖瀚海等六都督府、皋兰等七个州,任命扬州都督府司李素立为都护。李素立以恩信安抚当地民众,各族人都归顺他,纷纷献;素立只接受一杯酒,其余一概退还。
[9]五月,戊,上幸翠微。冀州士张昌龄献《翠微颂》,上其文,命于通事舍人里供奉。
[9]五月,戊(初三),太宗临幸翠微。冀州士张昌龄献《翠微颂》,太宗喜他的文字,命他供奉在通事舍人班里。
初,昌龄与士王公治皆善属文,名振京师,考功员外郎王师旦知贡举,黜之,举朝莫晓其故。及奏第,上怪无二人名,诘之。师旦对曰:“二人虽有辞华,然其轻薄,终不成令。若置之第,恐后效之,伤陛下雅。”上善其言。
起初,张昌龄与士王公治都擅长文章,在京城有名声,考功员外郎王师旦掌贡举事,没取中他们,朝内外都不明白是何缘故。等到上奏给太宗士及第名单,太宗奇怪没有这二人名字,便质问王师旦,师旦答:“此二人虽然文辞华丽,然而其文轻薄,终究成不了大。如果让他们中第,恐怕后来的人一意效法,有伤陛下的雅正之。”太宗赞许他的回答。
[10]壬辰,诏百司依旧启事皇太。
[10]壬辰(初七),太宗诏令文武百官上奏疏仍旧给皇太。
[11]庚辰,上御翠微殿,问侍臣曰:“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自不谕其故,诸公各率意以实言之。”群臣皆称:“陛下功德如天地,万不得而名言。”上曰:“不然。朕所以能及此者,止由五事耳。自古帝王多疾胜己者,朕见人之善,若己有之。人之行能,不能兼备,朕常弃其所短,取其所长。人主往往贤则置诸怀,退不肖则推诸壑,朕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不肖各得其所。人主多恶正直,诛显戮,无代无之,朕践以来,正直之士,比肩于朝,未尝黜责一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之如一,故其落皆依朕如父母。此五者,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顾谓褚遂良曰:“公尝为史官,如朕言,得其实乎?”对曰:“陛下盛德不可胜载,独以此五者自与,盖谦谦之志耳。”
[11]庚辰(疑误),太宗亲临翠微殿,问边大臣:“自古以来帝王虽然能够平定中原,却不能制服北方各族。朕的才能远不及古代帝王而取得成果却比他们大,我自己不明说其原因,你们各位当直率地如实说说。”众大臣齐声说:“陛下的功德与天地等量齐观,难以一语言明。”太宗说:“不是这样。朕所以能到这一,只是因为五缘由:自古以来帝王大多嫉妒能力超过自己的,朕看见别人的长,便如同看见自己的一样;人不可能全知全能,朕对人常常要扬长避短;君王们往往引有才能的人便想着放置在自己怀抱,摒弃无能之辈则恨不能落井下石,朕看见有才能的人则非常敬重,遇见无能者亦加以怜悯,有才能与无才能的人都能各得其所;君王们大多讨厌正直之人,明诛暗罚,没有一个朝代不存在,朕自即位以来,正直的大臣在朝中比肩接踵,未曾贬黜斥责一人;自古以来帝王都尊贵中原,贱视夷、狄族,惟独朕护他们始终如一,所以他们各个落都象对待父母一样依赖朕。这五,是朕成就今日功绩的原因。”又对褚遂良等人说:“你曾过史官,象朕说的这番话,符合历史事实吗?”答:“陛下的盛德不可胜载,仅仅以这五定论,表明陛下过于谦虚了。”
[12]李世军既渡辽,历南苏等数城,丽多背城拒战,世击破其兵,焚其罗郭而还。
[12]李世的队已渡过辽,途经南苏等几座城,丽兵多背靠城墙拼战,李世将他们打败,并焚烧其外城后回师。
[13]六月,癸亥,以司徒长孙无忌领扬州都督,实不之任。
[13]六月,癸亥(初八),任命司徒长孙无忌兼领扬州都督,实际上并未赴任。
[14]丁丑,诏以“隋末丧,边民多为戎、狄所掠,今铁勒归比,宜遣使诣燕然等州,与都督相知,访求没落之人,赎以货财,给粮递还本贯;其室韦、乌罗护、三人为薛延陀所掠者,亦令赎还。”
[14]丁丑(二十二日),太宗下诏称:“隋朝末年天下动不安,边境居民多被北方族劫掠,如今铁勒归顺我大唐,应当派使者到燕然等州,与都督一,访求被掠夺的人,用财赎回,供给粮让其回到原籍;其中室韦、乌罗护、三百姓被薛延陀掠去的,也将他们赎回。”
[15]癸未,以司农卿李纬为尚书。时房玄龄留守京师,有自京师来者,上问:“玄龄何言?”对曰:“玄龄闻李纬拜尚书,但云李纬髭鬓。”帝遽改除纬洛州刺史。
[15]癸未(二十八日),任命司农寺卿李纬为尚书。当时房玄龄留守京城,有人从京城前来太宗,太宗问:“房玄龄讲些什么?”答:“玄龄听说陛下拜李纬为尚书,只是说李纬是个髯公。”太宗即刻改任李纬为洛州刺史。
[16]秋,七月,达、李海岸丽境,凡百余战,无不捷,攻石城,之。至积利城下,丽兵万余人战,海岸击破之,斩首二千级。
[16]秋季,七月,达、李海岸的队丽境内,大小经历一百多次战斗,战无不胜,又攻克石城。军到积利城下,丽兵一万多人城迎战,李海岸将其击败,杀死二千多人。
[17]上以翠微险隘,不能容百官,庚,诏更营玉华于宜之凤皇谷。庚戌,车驾还。
[17]太宗认为翠微地势险要狭窄,容纳不下百官,庚(十六日),诏令在宜县的凤凰谷再营造玉华。庚戌(二十六日),太宗车驾回到皇。
[18]八月,壬戌,诏以薛延陀新降,土功屡兴,加以河北灾,停明年封禅。
[18]八月,壬戌(初八),诏令因薛延新近投降,屡兴土木工程,加上河北地区遭受灾,停止明年封禅泰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