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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三十七(5/10)

代金吾警夜,忽有非常之变,将何以制之!”乃止。

[8]甲午(二十八日),肃宗任命兵侍郎吕同平章事。乙未(二十九日),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苗晋卿为太太傅,王为刑尚书,都免去他们的政事。又任命京兆尹李岘为吏尚书,中书舍人兼礼侍郎李揆为中书侍郎,以及侍郎第五琦并同平章事。肃宗特别赏识李岘,李岘也以经国治为己任,所以军国大事大多由李岘一人理。当时京城盗贼横行,宦官李辅国请求挑选羽林军的五百骑兵以备巡逻搜捕。李揆上疏说:“过去西汉王朝设置南北二军互相制约,所以周得以率南军北军,于是安定了刘氏王朝。我们大唐王朝设置南牙与北牙,文臣与武将相区别,以使他们互相监督。现在用羽林军代替金吾卫巡夜,如果发生了突发事件,怎么控制局势呢!”此事只好作罢。

[9]丙申,以郭仪为东畿、山东、河东诸元帅,权知东京留守。以河西节度使来行陕州刺史,充陕、虢、华州节度使。

[9]丙申(三十日),肃宗任命郭仪为东畿、山东、河东诸元帅,暂代东京留守。又任命河西节度使来为陕州刺史,并兼任陕州、虢州、华州节度使。

[10]夏,四月,庚,泽潞节度使王思礼破史思明将杨于潞城东。

[10]夏季,四月庚(初四),泽潞节度使王思礼于潞城东面击败史思明将领杨。

[11]太詹事李辅国,自上在灵武,叛元帅行军司事,侍直帷幄,宣传诏命,四方文奏,宝印符契,晨夕军号,一以委之。及还京帅,专掌禁兵,常居内宅,制敕必经辅国押署,然后施行,宰相百司非时奏事,皆因辅国关白、承旨。常于银台门决天下事,事无大小,辅国为制敕,写付外施行,事毕闻奏。又置察事数十人,潜令于人间听察细事。即行推;有所追索,诸司无敢拒者。御史台、大理寺重囚,或推断未毕,辅国追诣银台,一时纵之。三司、府、县鞫狱,皆先诣辅国咨禀,轻重随意,称制敕行之,莫敢违者。宦官不敢斥其官,皆谓之五郎。李揆山东甲族,见辅国执弟礼,谓之五父。

[11]太詹事宦官李辅国,自肃宗在灵武时,就任元帅府行军司,侍奉在肃宗左右,宣布诏敕诰命,肃宗把四方来的文书奏疏,军中的印玺符契以及军队的号令集训等事,全都委任于他。到收复京师后,李辅国又专门掌禁军,常常住在中的署舍里,肃宗所颁下的制敕,必须经过李辅国画押签署,然后才能施行,宰相以及百官有急事上奏时,都在通过李辅国禀告和受旨。李辅国经常在银台门理国家的政事,不大小事,都由李辅国宣制敕,写好后给外面去执行,等事情完结后才上奏给肃宗。李辅国又设置察事数十人,暗中让他们打听民间的秘密事情,然后再行审讯。如果要追查什么案,朝廷各门都不敢加以拒绝。关在御史台与理寺内的重刑犯人,有的还没有审讯完毕,李辅国就追到银台门,一下把这些人全放掉。御史台、中书省、门下省三司以及府、县审理案件,都要先报告李辅国,听候他的指示,随他的意思而判,声称是皇上的制敕,命令实行,没有人敢于违抗。宦官不能直呼李辅国的官名,都称他五郎。李揆是崤山以东地区的名门大族,见了李辅国还要行弟礼,称他为五父。

及李岘为相,于上前叩,论制敕皆应由中书陈辅国专权政之状,上寤,赏其正直;辅国行事,多所变更,罢其察事。辅国由是让行军司,请归本官,上不许。制:“比缘军国务殷,或宣分。诸取索及杖囚徒,自今一切并停。如非正宣,并不得行。中外诸务,各归有司。英武军虞候及六军诸使、诸司等,比来或因论竞,悬自追摄,自今须一切经台、府。如所由断不平,听状奏闻。诸律令除十恶、杀人、、盗、造伪外,余烦冗一切删除,仍委中书、门下与法官详定闻奏。”辅国由是忌岘。

李岘宰相以后,在肃宗面前叩,论说皇上的制敕都应该由中书省,并陈述了李辅国专权政的事例,肃宗因此醒悟,称赞李岘为人正直,李辅国事也多所改变,罢掉了那些察事。李辅国因此又辞让元帅府行军司一职,请求回归本官为太詹事,肃宗不答应。肃宗下制说:“近来因为军国大事繁忙,有时让人宣布理政事。从今以后,各索取以及打发囚犯之事,全停止。如果不是由中书省所宣布的敕命,都不能施行。朝野内外的一切事务,各归主门办理。英武军的虞侯及禁军六军的各使、各司,近来有时为了竞争,就各自追踪犯人,从今以后,一切案件都要经过御史台与京兆府理,如果台、府官员理判决不公平,允许写状上奏。各刑律除了十恶、杀人、、盗、伪造罪外,其余的过烦过多的条款,全删除。并委托中书省、门下省与法官详细确定以后再上奏告知。”李辅国因此忌恨李岘。

[12]甲辰,置陈、郑、亳节度使,以邓州刺史鲁炅为之;以徐州刺史尚衡为青、密七州节度使;以兴平军节度使李奂兼豫、许、汝三州节度使;仍各于境上 守捉防御。

[12]甲辰(初八),唐朝设置陈州、郑州、亳州节度使,任命邓州刺史鲁炅为节度使,任命徐州刺史尚衡为青州、密州等七州节度使,兴平军节度使李奂兼任豫州、许州、汝州三州节度使。各节度使仍在自己的境内行使防御使与守捉使的职权。

九节度之溃于相州也,鲁炅所兵剽掠尤甚,闻郭仪退屯河上,李光弼还太原,炅惭惧,饮药而死。

九节度使兵败相州以后,鲁炅下的士卒抢掠尤其厉害,得知郭仪兵退到黄河岸边,李光弼回军太原,鲁炅惭愧害怕,饮毒药而死。

[13]史思明自称大燕皇帝,改元顺天,立其妻辛氏为皇后,朝义为怀王,以周挚为相,李归仁为将,改范为燕京,诸州为郡。

[13]史思明自称大燕皇帝,改年号为顺天,立妻辛氏为皇后,儿史朝义为怀王,任命周挚为宰相,李归仁为大将,改范为燕京,各州改称为郡。

[14]戊申,以鸿胪卿李抱玉为郑、陈、颍、亳节度使。抱玉,安兴贵之后也,为李光弼裨将,屡有战功,自陈耻与安禄山同姓,故赐姓李氏。

[14]戊申(十二日),肃宗任命鸿胪卿李抱玉为郑州、陈州、颍州、亳州节度使。李抱玉是安兴贵的后代,李光弼下裨将,多次立有战功,自己奏陈耻与安禄山同姓,所以被赐姓李氏。

[15]回纥毗伽阙可卒,长叶护先遇杀,国人立其少,是为登里可汗。回纥以宁国公主为殉。公主曰:“回纥慕中国之俗,故娶中国女为妇。若从其本俗,何必结婚万里之外邪!”然亦为之面而哭。

[15]回纥毗伽阙可汗去世,因为他的长叶护已遇刺亡,所以国人立他的小儿为可汗,这就是登里可汗。回纥想要让宁国公主为毗伽阙可汗殉葬,公主说:“回纥因为羡慕中国的风俗,所以才娶中国女为妻。如果想遵从你们本来的风俗,何必要同万里之外的中国女人结婚呢!”但公主还是照回纥的风俗习惯,为回纥可汗割破面颊,血哭泣。

[16]凤翔坊押官为劫,天兴尉谢夷甫捕杀之。其妻讼冤。李辅国素飞龙厩,敕监察御史孙蓥鞫之,无冤。又使御史中丞崔伯、刑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鞫之,与蓥同。犹不服。又使侍御史太平若虚鞫之,若虚倾巧士,希辅国意,归罪夷甫。伯怒,召若虚诘责,劾奏之。若虚先自归于上,上匿若虚于帘下。伯寻至,言若虚附会中人,鞫狱不直。上怒,叱之。伯要尉,献贬桂尉,晔与凤翔尹严向皆贬岭下尉,蓥除名,长播州。吏尚书、同平章事李岘奏伯无罪,责之太重,上以为朋党,五月,辛巳,贬岘蜀州刺史。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对,上谓之曰:“李岘专权,今贬蜀州,朕自觉用法太宽。”对曰:“李岘言直,非专权。陛下宽之,祗益圣德耳。”若虚寻除御史中丞,威振朝廷。

[16]凤翔坊的押官因为抢劫,被天兴县尉谢夷甫抓住杀掉。押官的妻为他的丈夫诉冤。李辅国原本是飞龙厩养小儿,于是就命令监察御史孙蓥审问,结果不是冤案。李辅国又让御史中丞崔伯、刑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审问,结果与孙蓥相同。押官的妻还不服,李辅国就又让侍御史太平人若虚审问,若虚本是小人,照李辅国的意图,归罪于谢夷甫。崔伯十分愤怒,就把若虚叫来质问他,想上奏弹劾他。若虚自己先跑到肃宗那里,肃宗把若虚藏在帘后面。不久崔伯来到,说若虚依附宦官,审理案件不公平。肃宗听后十分愤怒,就把崔伯喝斥去。于是贬崔伯要县尉,大理卿权献为桂县尉,刑侍郎李晔与凤翔尹严向也都被贬到岭南县尉。监察御史孙蓥被削除名籍,放到播州。吏尚书、同平章事李岘上奏,说崔伯无罪,理太重而,肃宗认为李岘与崔伯等人结党,五月辛巳(十六日),贬李岘为蜀州刺史。右散骑常侍韩择木朝应对,肃宗对他说:“李岘想要专权,现在已被贬为蜀州刺史,朕还觉得用法太宽大。”韩择木回答说:“李岘直言不讳,并不是专权。陛下如果能够宽大地理,只能够增加陛下的圣德。”不久,若虚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威震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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