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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四十四(4/10)

城有数百人之多,李元平没有觉察。李希烈派遣李克诚带领骑兵数百人突击到汝州城下,应募的人在城里响应,捆绑着李元平急奔而去。李元平个矮小,不长胡须,见到李希烈,惊恐畏惧,粪齐下,污臭满地。李希烈骂他说:“瞎了的宰相用你来抵挡我,真是太小看我了!”李希烈任命判官周晃为汝州刺史,又派遣别将董待名等人四下里抢劫财,攻取尉氏县,围困郑州城,官军好几次都被董待名等人打败。李希烈巡逻游弋的骑兵向西到了彭婆镇,东都洛的士绅百姓为之震惊恐骇,纷纷逃避到山谷,留守郑叔则也城西守卫西苑。

上问计于卢杞,对曰:“希烈年少骁将,恃功骄慢,将佐莫敢谏止;诚得儒雅重臣,奉宣圣泽,为陈逆顺祸福,希烈必革心悔过,可不劳军旅而服。颜真卿三朝旧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上以为然。甲午,命真卿诣许州宣希烈。诏下,举朝失

德宗向卢杞询问计策,卢杞回答说:“李希烈是一员年轻骁勇的将领,仗恃着立了军功,骄横简慢,将佐工人敢于规劝和阻止他。假如能够选一位温文尔雅的朝廷重臣,奉旨前去宣示圣上的恩泽,向李希烈讲清逆为祸、顺为福的理,李希烈一定能够革心洗面,翻然悔过,可以不用兴师动众而使他归服。颜真卿是玄宗、肃宗、代宗三朝老臣,为人忠厚耿直,刚正果决,名声为海内所推重,人人都信服他,真是使的最好人选!”德宗认为有理。甲午(十七日),德宗命令颜真卿到许州安抚李希烈,诏书颁下,举朝大惊失

真卿乘驿至东都,郑叔则曰:“往必不免,宜少留,须后命。”真卿曰:“君命也,将焉避之!”遂行。李勉表言:“失一元老,为国家羞,请留之。”又使人邀真卿,不及。真卿与其书,但敕以“奉家庙、抚诸孤”而已。至许州,宣诏旨,希烈使其养千余人环绕慢骂,刃拟之,为将啖之势;真卿足不移,不变。希烈遽以蔽之,麾众令退,馆真卿而礼之。希烈遣真卿还,会李元平在座,真卿责之,元平惭而起,以密启白希烈;希烈意遂变,留真卿不遣。

颜真卿乘驿车来到东都洛,郑叔则说:“若是前往,一定不能幸免。最好是稍作逗留,等待尔后发来的命令。”颜真卿说:“这是皇上的命令啊,我能躲避到哪里去呢!”于是发了。李勉上表说:“丧失一位元老,乃是朝廷的羞辱,请将颜真卿留下来吧。”李勉又让人拦截颜真卿,但没有赶上他。颜真卿给他儿去信,只命他“供奉家庙,抚育孤”罢了。来到许州,颜真卿准备宣布诏旨,李希烈让他的养千余人环绕着他谩骂,还刀剑向他比划着,作要将他细割吞的架势。颜真卿脚不移动,脸不变。李希烈急忙用遮挡他,挥手命令众人退下,将颜真卿安置在馆舍,礼貌地对待他。李希烈打算将颜真卿放回去,正值李元平在座,颜真卿责备了他。李元平惭愧地站起来,以密信向李希烈提建议。于是李希烈改变了主意,把颜真卿留下,不让他回去。

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各遣使诣希烈,上表称臣,劝,使者拜舞于希烈前,说希烈曰:“朝廷诛灭功臣,失信天下;都统英武自天,功烈盖世,已为朝廷所猜忌,将有韩、白之祸,愿亟称尊号,使四海臣民知有所归。”希烈召颜真卿示之曰:“今四王遣使见推,不谋而同,太师观此事势,岂吾独为朝廷所忌无所自容邪!”真卿曰:“此乃四凶,何谓四王!相公不自保功业,为唐忠臣,乃与臣贼相从,求与之同覆灭邪!”希烈不悦,扶真卿。他日,又与四使同宴,四使曰:“久闻太师重望,今都统将称大号而太师适至,是天以宰相赐都统也。”真卿叱之曰:“何谓宰相!汝知有骂安禄山而死者颜杲卿乎?乃吾兄也。吾年八十,知守节而死耳,岂受汝辈诱胁乎!”四使不敢复言。希烈乃使甲士十人守真卿于馆舍,掘坎于,云坑之,真卿怡然,见希烈曰:“死生已定,何必多端!亟以一剑相与,岂不快公心事邪!”希烈乃谢之。

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各自派遣使者到李希烈,上表称臣,劝他称帝。使者们在李希烈面前行拜舞礼,劝李希烈说:“朝廷杀害有功之臣,对天下言而无信。都统英明威武,得自天授,功业压倒当世,已经遭到朝廷的嫌猜疑忌,将有如韩信、白起被害的大祸。希望都统早称皇帝尊号,使全国的臣民知有所归依。”李希烈叫来颜真卿,让他看四镇派来的使者,并说:“现在冀、魏、赵、齐四王派遣使者推我,不谋而合,太师看看这事态时势,难我仅仅被朝廷猜忌而无地自容吗?”颜真卿说:“这四人乃是四凶,怎么叫四王!你不肯自保所建树的功劳业绩,唐朝的忠臣,反而与臣贼相互追随,是要和他们一齐覆灭吗?”李希烈心中不快,将颜真卿扶了去。另一天,颜真卿又与四镇的使者一起参加宴会,四镇的使者说:“早就听说太师崇威望,现在都统就要称帝号,而太师恰好到来,这是上天把宰相赐给都统啊。”颜真卿大声呵斥四镇使者说:“说什么宰相!你们知有个痛骂安禄山而死的颜杲卿吗?他便是我的哥哥。我已经八十岁了,只知恪守臣节而死,难受你们的引诱胁迫吗!”四镇使者不敢再说话了。于是李希烈让甲士十人在馆舍中看守颜真卿,在院中挖了一个坑,说是准备活埋他。颜真卿神安然,见李希烈说:“既然我的生死已经决定,何必玩样!赶快一剑砍死我,岂不使你心中更痛快些吗?”于是李希烈向他歉。

[3]戊戌,以左龙武大将军哥舒曜为东都、汝州节度使,将凤翔、宁、泾原、奉天、好行营兵万余人讨希烈,又诏诸共讨之。曜行至郏城,遇希烈前锋将陈利贞,击破之;希烈势小沮。曜,翰之也。

[3]戊戌(二十一日),德宗任命左龙武大将军哥舒曜为东都、汝州节度使,率领凤翔、宁、泾原、奉天、好行营兵一万余人讨伐李希烈,又颁诏命各共同讨伐。哥舒曜来到郏城时,与李希烈的前锋将领陈利贞遭遇,并打败了他,李希烈军的声势稍挫。哥舒曜是哥舒翰的儿

希烈使其将封有麟据邓州,南路遂绝,贡献、商旅皆不通。壬寅,诏治上津山路,置邮驿。

李希烈让他的将领封有麟占据邓州,南方的通路于是断绝了,运送贡以及商人旅客都不能通过。壬寅(二十五日),德宗颁诏修治上津县的山路,并设置了通邮的驿站。

[4]二月,戊申朔,命鸿胪卿崔汉衡送区颊赞还吐蕃。

[4]二月,戊申朔(初一),德宗命令鸿胪卿崔汉衡送区颊赞返回吐蕃。

[5]丙寅,以河三城、怀、卫州为河军。

[5]丙寅(十九日),朝廷以河三城、怀州、卫州设置河军。

[6]丁卯,哥舒曜克汝州,擒周晃。

[6]丁卯(二十日),哥舒曜攻克汝州,擒获周晃。

[7]三月,戊寅,江西节度使曹王皋败李希烈将韩霜于黄梅,斩之;辛卯,黄州。时希烈兵栅蔡山,险不可攻。皋声言西取蕲州,引舟师溯江而上,希烈之将引兵循江随战。去蔡山三百余里,皋乃复放舟顺而下,急攻蔡山,之。希烈兵还救之,不及而败。皋遂蕲州,表伊慎为蕲州刺史,王锷为江州刺史。

[7]三月,戊寅(初一),江西节度使曹王李皋在黄梅打败李希烈的将领韩霜,并斩杀了他。辛卯(十四日),曹王李皋攻克黄州。当时,李希烈的兵在蔡山树起栅垒,形势险要,难以攻打。李皋声称西取蕲州,带领军溯长江而上,李希烈的将领带兵沿着长江尾随而战。当离开蔡山三百余里的时候,李皋便又放开船只,顺而下,急攻蔡山,并将蔡山攻克。李希烈回军救援不及而失败。李皋接着军攻克蕲州,上表请求任命伊慎为蕲州刺史,王锷为江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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