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纪五十一(6/10)

至此，开始让儒学之士参与其中。四门博士韦渠牟讥言讽语，很有辩论的才，德宗赏识他。过了一个月，他被提升为右补阙，开始得到德宗幸。

[8]五月，丙申，宁节度使张献甫暴薨，监军杨明义请都虞候杨朝晟权知留后。甲辰，以朝晟为宁节度使。

[8]五月，丙申（初六），宁节度使张献甫突然去世，临军杨明义奏请使都虞候杨朝晟暂时代理留后事务。甲辰（十四日），德宗任命杨朝晟为宁节度使。

[9]六月，乙丑，以监句当左神策窦文场、监句当右神策霍仙鸣皆为护军中尉，监左神威军使张尚、监右神威军使焦希望皆为中护军。初，上置六统军，视六尚书，以节度使罢镇者，相承用麻纸写制。至是，文场讽宰相比统军降麻。翰林学士郑奏言：“故事惟封王、命相用白麻，今以命中尉，不识陛下特以文场邪，遂为著令也？”上乃谓文场曰：“武德、贞观时，中人不过员外将军同正耳，衣绯者无几。自辅国以来，堕坏制度。朕今用尔，不谓无私。若复以麻制宣告天下，必谓尔胁我为之矣。”文场叩谢。遂焚其麻，命并统军自今中书降敕。明日，上谓曰：“宰相不能违拒中人，朕得卿言方悟耳。”是时窦、霍势倾中外，藩镇将帅多神策军，台省清要亦有其门者矣。

[9]六月，乙丑（初六），德宗命监句当左神策窦文场、监句当右神策霍仙鸣都担任护军中尉，命监左神威军使张尚、监右神威军使焦希望都担任中护军。当初，德宗设置左右羽林、龙武、神武六军统军，比照六尚书，用来安置免除节镇职务的节度使，相沿使用麻纸书写制书。至此，窦文场婉言劝说宰相，对护军中尉、中护军的任命要比照任命统军的成例，颁降白麻纸诏书。翰林学士郑上奏说：“据惯例，只有封拜王位、任命宰相才使用白麻纸，现在要用白麻纸任命护军中尉，不知陛下这是特别以此任窦文场呢，还是就此便成为定式呢？”于是，德宗对窦文场说：“在武德、贞观时期，宦官的职位不超过员外将军置同正品而己，连穿绯朝服的都没有几个人。自从李辅国以来，制度被败坏了。现在朕任用你，不能说没有私情。如果再使用白麻纸书写的制书向天下宣告，肯定要说这是你胁迫我写的了。”窦文场叩认错。于是德宗烧掉任命中尉的白麻纸制书，命令从今以后连同统军的任命也由中书省颁降敕书。第二天，德宗对郑说：“连宰相都不能违抗宦官的意旨，朕得到你的言才算醒悟了。”这时候，窦文场、霍仙鸣的权势压倒朝廷内外官员，藩镇的将领与主帅大多于神策军，尚书省、中书省与门下省中职务尊贵、掌握枢要的官员也有于宦官门下的了。

[10]宣武节度使李万荣病风，昏不知事，霍仙鸣荐宣武押牙刘沐可委军政。辛巳，以沐为行军司。

[10]宣武节度使李万荣中风，神志昏迷，不晓事务，霍仙鸣推荐宣武押牙刘沐可以委以军中大政。辛巳（二十二日），德宗任命刘沐为行军司。

[11]宣歙观察使刘赞卒。

[11]宣歙观察使刘赞去世。

初，上以奉天窘乏，故还以来，尤专意聚敛，藩镇多以奉市恩，皆云“税外方圆”，亦云“用度羡馀”，其实或割留常赋，或增敛百姓，或减刻利禄，或贩鬻蔬果，往往私自，所才什一二。李兼在江西有月，韦皋在西川有日。其后常州刺史济源裴肃以奉迁浙东观察使，刺史奉自肃始。及刘赞卒，判官严绶掌留务，竭府库以奉，征为刑员外郎，幕僚奉自绶始。绶，蜀人也。

当初，德宗因在奉天时财政窘迫困乏，所以自从回到官廷以来，尤其注意搜刮财货。许多藩镇凭着献贡来换取德宗的恩，贡都称作“税外方圆”，也称作“用度羡余”，实际上有的是从固定税收中分割一分留下来，有的对百姓增加征税的数额，有的削减官吏的俸禄，有的贩卖蔬菜瓜果，经常是藩镇官员中饱私，真正能够献上去的只有十分之一二。李兼在江西每月都要献贡，韦皋在西川每天都要献贡。后来，常州刺史济源人裴肃凭着献贡被升任为浙东观察使，刺史献贡便是由裴肃开始的。及至刘赞去世，判官严绶掌留后事务，竭尽库存来献贡，被征召为刑员外郎，幕僚贡便是由严绶开始的。严绶是蜀地人。

[12]李万荣疾病，其为兵使。甲申，集诸将责李湛、伊娄说、张丕以不忧军事，斥之外县。上遣中使第五守至汴州，宣始毕，军士十余人呼曰：“兵使勤劳无赏；刘沐何人，为行军司！”沐惧，中风，舁。军士又呼曰：“仓官刘叔何给纳有。”杀而之。又斫守，止之。又杀伊娄说、张丕。都虞候匡城邓惟恭与万荣乡里相善，万荣常委以腹心，亦倚之。至是，惟恭与监军俱文珍谋，执，送京师。秋，七月，乙未，以东都留守董晋同平章事，兼宣武节度使，以万荣为太少保，贬虔州司。丙申，万荣薨。

[12]李万荣得了重病，他的儿李担任兵使的职务。甲申（二十五日），李召集各将领，指责李湛、伊娄说、张丕不关心军中事务，将他们摈斥到外县去了。德宗派遣中使第五守来到汴州，他才将抚的诏旨宣布完毕，便有十多个军士大声喊：“兵使辛勤劳苦，但没有奖赏。刘沐是什么人，竟让他担任行军司！”刘沐害怕，佯装中风，被抬了来。军士又大声喊：“仓官刘叔何供应纳时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大家将他杀死，分吃他的。军士们还准备砍死第五守，李制止了他们。李又杀掉伊娄说和张丕。都虞候匡城人邓惟恭与李万荣是同乡，又相互友好，李万荣经常把他当亲信看待，李也依仗着他。至此，邓惟恭与监军俱文珍策划，捉住李，将他送往京城。秋季，七月，乙未（初六），德宗任命东都留守董晋同平章事，兼宣武节度使，任命李万荣为太少保，将李贬为虔州司。丙申（初七），李万荣去世。

邓惟恭既执李，遂权军事，自谓当代万荣，不遣人迎董晋。晋既受诏，即与从十余人赴镇，不用兵卫。至郑州，迎者不至，郑州人为晋惧，或劝晋且留观变。有自汴州者，言于晋曰：“不可。”晋不对，遂行。惟恭以晋来之速，不及谋；晋去城十馀里，惟恭乃帅诸将迎。晋命惟恭勿下，气甚和，惟恭差自安。既，仍委惟恭以军政。

邓惟恭捉住李以后，于是代理军中事务，自认为应该代替李万荣的职务，不肯派人迎接董晋。董晋接受诏命以后，立即与十多个随从人员前往汴州，也不带人护卫。来到郑州时，没有人前来迎接。郑州人都替董晋担心，有的还劝董晋留下来，观看事态的发展变化。有一个来自汴州的人对董晋说：“你不能汴州城。”董晋不作回答，便上路了。由于董晋来得太快，邓惟恭来不及商议对策。在董晋来到距汴州城十多里地时，邓惟恭才率领各将领城迎接。董晋让邓惟恭不必下，脸相当平和，邓惟恭自觉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城以后，董晋依然将军中大政给邓惟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