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两条绳儿怎么拧到一块儿去?"
汪金枝用嘴贴到男人的厚嘴上,用力地亲着,再亲着,情地喃喃自语似地:
"小桂,咱俩里里外外连骨里都是一条心了。林静、卢嘉川,还有柳明、小俞他们全是好人,你跟着好人走,绝没错儿。"
"哎,别的好说,你这小小可不好惹。看你那个疼他的劲儿,我还吃醋哩。他一醒,你赶撇下我,钻到他的被窝里去。赶明儿,你总搂着他睡觉,把我往哪儿搁啊?"
"去你的!一条汉,还吃小孩儿的醋。赶明儿,咱们结了婚,叫他跟他睡去。这个,你没意见了吧?"
"我还有意见:他肯叫我爸爸么?我倒想要个儿,可他不认我这个爸爸咋办?"
"你疼他,喜他,他会认你的。在学堂里,同学们欺负他,说他是野,没有爸爸。你当他爸爸,不正好给他气么。"
一对情人,情话绵绵,直到天大亮了,汪金枝才穿好衣服起来,给小狗碗挂面汤,卧上一个叫他吃。狗吃着面,睛却瞪着倒在炕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忽然,扭过,气忿地瞪着他妈,冲一句:
"你又招男人了!他怎么还不走?回,我拿枪给毙了他!"
汪金枝急忙捂住孩的嘴,小声说:
"他是你爸爸,他不走了。小心,他有枪,你要不听话,看他毙了你。"
"他有枪?他是八路军?"狗神变了,一丝笑容,吐吐,背着书包跑着上学去了。
为了让心的人睡个好觉,汪金枝把宝驹领到西屋婆婆的炕上,对双目失明的婆婆说,是一位八路军战士来这儿睡个觉--那时候,八路军经常夜间行军,白天睡觉。婆婆也不以为怪,情地嘱咐金枝铺好被褥叫宝驹睡下。
地睡上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二时多,汪金枝早替他好了猪白菜馅的白面饺,还有几碟下酒的小菜。宝驹和打扮得整齐、净的汪金枝对坐在炕桌边,一面对饮,一面相视而笑。金枝的脸一阵阵布满红,像个初婚的少女--羞涩、腼腆。虎虎生风的宝驹见她这模样,一霎间,坐在他边的,仿佛不是梳着圆髻的少妇汪金枝,而是十多年前那个蓬松着小辫儿、可怜的秀丽羞怯的小枝。大汉心了,屋里没人,他又猛地把金枝搂抱在怀里,情地在她耳边喃喃着:
"小枝,我的命儿,你太叫我着迷了!我要一把你吞下去…"接着,又要动手宽衣解带。
"小桂,你疯了!这大白天的,多臊人,来了人怎办…快吃饭吧。"
宝驹放下汪金枝,瞪着两只大,嘻嘻笑了:
"小枝,今儿个,我是疯了!这半辈了,咱还从来没有这么乐呵过。用个新词儿,咱还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小枝,现在我太幸福了!"
宝驹举起筷,刚要夹菜,把筷一放,又抱住汪金枝,在她耳边低声说:
"从今以后,除了有急任务,我可夜夜找你来--我真后悔我以前错怪了你,多打了一年多的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