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当他前天接到林保罗的信,说他捉住了柳明,他非常兴。他向梅村作了报告,要把柳明接来和她结婚。梅村玩够了他,另有了情人,就同意他的要求,叫他快把柳明到北平去。
这段大学生堕落成特务的历史经过,柳明听着新鲜还有兴趣,当听到梅村津要叫白士吾把她带到北平去时,她愣了一下,惊悸地喊:
"白士吾,你要把我送到梅村津那里去?--你这个狗东西!快枪毙我吧!我不去!"
"小柳,别着急,我并没有立刻就要送你到北平去呀。咱俩的事,咱俩商量着办,你看怎么样?"
"我有什么事和你商量!要我跟你结婚么?别黄粱梦了,要杀要剐,快一儿!"
白士吾凑到柳明面前,着烈的酒气,醉醺醺地神秘地小声说:
"小柳,你还是那么固执!有我这样一个漂亮小伙这么你,我又戒了海洛因,健康,咱们郎才女貌,加上万贯家财…亲的,咱们快结婚吧!我等不得了!…"说着,两手一张,就要扑过去拥抱柳明。
一记耳光狠狠在白士吾的脸上,柳明几天没有吃东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把特务的脸打了红红的掌印。"开,你这无耻的走狗!"柳明避开了白士吾的怀抱,愤愤地喊着。接着,一桌筵席被她一脚踢翻,菜汤菜肴狼藉满地。接着,她转大步走向门外。
白士吾的醉酒被柳明意外的举动惊醒了。他摸着被打痛的脸颊,起来一把抓住柳明。
"回来!你能跑到哪里去?你再有本事,也不如来佛的掌心!柳明,我再一次正告你:不跟我结婚,你只有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我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嫁给你这背叛民族、背叛祖国的狗汉!"
柳明没有回到监狱的草铺上,却被锁到一间四空空只有一张小铺和一张小桌的小屋里。这儿有清洁的被褥枕,还有洗脸、梳用。她因连日没有,浑弱无力,像稻草飘飘摇摇倒在小铺上。窗外没有铁栏,可是有卫兵走动。她倒在枕上,睇视着窗隙中透过的一线青天。啊,天那么蓝,那么,那么远,又似乎这么近。假如能飞,飞到天上去找鸿远--鸿远…她此时是如此烈地渴念着他。他还活在世上么?还是真的已经死了?假如此刻能够见他一面,她会烈地拥抱他,把一切奉献给他…她恍惚中后悔自己过去太古板了,太拘泥于封建礼教了。他们在保定住机关时,每个夜晚都睡在一个屋檐下。他那么古板,不去找她,不和她同睡在一张"夫妻"床上。而她,羞怯、自尊,她他,却不敢去找他--不,她找过,却见他夜里穿着睡衣独自坐在双人床边,凝望着对面她的房间。她忍不住抱着他的哭了。只有刹那间的拥抱、接吻,他就推开她,她也顺从地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蒙着被哭泣…这逝去的幸福的瞬间,在她被囚的樊笼里,如此烈地占据着她的心。她明白,她已经失去了他,失去了他们的幸福,永远永远地失去了…她抑制不住地失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看见他了--鸿远那的英俊的躯坐在她的床边,一只大手温柔地抚她的发,那双笑眯眯的睛情地注视着她。
"小柳,我们结婚吧!我已经等了你三年多了。"
"我是你的,我永远属于你。人们说你死了,原来没有死呀--我们结婚…"
他烈地抱住她的,吻着她的发,又吻她的嘴,她幸福地怦怦心…猛地惊醒过来。吻她的不是曹鸿远,却是白士吾。他抱住她的,吻着她的,里还在喃喃低语:
"小柳,小柳,我真是--你!咱们结婚吧!我会叫你--幸福的…"
"你这个狗汉,无耻的特务!你给我开!"柳明一跃而起,狠狠地一拳向白士吾的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