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不再停留,驾起莲,冲宵而去。
过不多时,一卷天书颂毕,仙人缓缓站起,将天书收怀中。他拍了拍畔青石,笑:“青石啊青石,你能得听我颂读天书七卷,也是有莫大缘分。如今你灵光外、修行将满,若有机缘,或也可得脱却石、修成仙胎。现今时辰将到,你我此次相聚已了,就此别过。”
此时远方煞气冲天而起,一声号角悠然传来,号角声中隐现凌厉杀机。小兽扭望去,见那冲天的烟尘中隐现无数旌旗,一时间竟然呆住了。而那女也在遥望远方,见无数甲兵正向此地奔来,不觉微疑惑之。
青石此刻茫茫然,恍恍然,浑不知在何,将向何方。她心中忽然微动,盈盈俯下,纤纤素手落,恰好拈住那只小兽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远方白光一闪,有一似猫似狐的雪白小兽宛如足不地般冲来,转瞬间已冲至那青衣女之前。
仙人离去后又不知过去多少年,青石受巽风拂,天河气,莹光越来越盛。
仙山无日月。
仙人抬手一指,三朵莲自空而降。他举步踏上莲,飞起时,又见不二天河上万烟波,罡风再起,忽然心有所悟,于是又回来到青石之前,:“青石啊青石,你我果是有缘。我适才见无定天河上巽风再起,悟得‘解离诀’一篇,也都付与你吧!”
那青衣女盈盈立于风中,一双瞳竟也望向于它。
惟那七卷天书,翻来覆去,又读了何止数十遍?
自何时起方始与青石相晤,仙人已不自知。每五百年的一次相遇,如今已是第几遭。
仙人检视四境,每五百年巡回一周。每到无定河畔时,他必坐于青石之旁,朗声颂读天书一卷,然后起拂理袍带,方正纶巾,如此才会离去。
无定河畔,荒茫四野,一时之间,只余下一方青石。
忽有一日,素来平静无波的无定天河骤然波涛汹涌,狂风大作。上穷怒雷,大地震颤轰鸣,就连那方亘古不动的青石上也光波转,晃动不休。
仙人遥遥望见无定河畔那一方青石,微笑意,足下莲光芒绽放,加快了行速度,转间已飞至不二河上方。他驾起仙莲,顷刻间已经在河上环飞三周,神思扫遍方圆千里之域,见并无异状,这才压低仙莲,徐徐落于青石之旁。
小兽万没料到有此结果,一时间急得张牙舞爪,向着那女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显然在炫示威风。可是它大爪短,通雪白柔之极,双红若火晶,再怎样努力亮小牙,也只显可,不见威风。
将到河边,它忽然驻足,回首向那女望去。
一记惊天怒雷过后,天河畔一青毫光冲天而起,直上九宵!再看天河河湾,青石早已炸裂,一地碎石之间,立着一个一袭青袍的卓卓女。她黛眉微颦,茫然四顾,浑然不知自己何方。
四目相对一刻,数秒而已。
浩浩烟波,莹莹青石,伴随书声朗朗,这位于玄荒凶境边缘的不二河畔,一时间竟也云霞缭绕,异香扑鼻,万千莲飘落,和风细雨洒下,天边透紫霞之光,不之地,顿成祥瑞所。。
恰在此时,荒原尽烟尘大作,隐隐有战鼓号角声传来。那女面疑惑,就向那烟尘起望去。
不知为何,青衣女心中怜意忽然如而生。她轻轻一叹,纤指微松,雪白小兽就此向地上落去。它似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如此结果,在地上弹了几弹,这才四爪一伸,如一闪电般向不远的无定天河奔去。
女将小兽提至面前,一双青瞳定定地看着它。待见小兽徒然挣扎示威,不由得婉尔一笑。
言罢,他袍袖一拂,烟霞过,青石上已泛起一篇文字,随后又渐渐隐去。
此仙乃是四方巡界之使,往返巡回检视玄荒边地,以防有怪趁虚而。这些怪虽然兴不起多大风狼,然则扰及仙人清修,终是不妥。
他理理仙袍,背靠青石,面向浩渺无定天河,从容盘膝坐下,又从怀中取天书一卷,朗声颂读起来。
雪白小兽埋苦冲,浑然不觉前方正立着那青石化成的女。它虽灵觉冠绝玄荒,然则分毫觉到那女的气息。这也难怪,她刚刚脱却石衣、修成仙,此刻通灵气冲盈,然而仍以石气为主。在小兽灵觉之中,那女不过是一方青石而已。
雾,冉冉而来。
雪白小兽不再挣扎,轻轻呜咽一声,就此缓缓低下去。它四爪微微蜷起,在那青衣女手中,就此缩成了一个雪白绒球,似是闭目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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