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这么说,正想回话时,格利却大叫:“别理报上说的!”
“报上说这是无目标连续杀人案事件?”
教授说话的气和平常一样慎重。又说:“我不那么想。无目标的杀人是没有规则的。”
“规则?什么样的规则?”
“例如:这次的受害者都是女,没有男人。”
教授把双手举到自己面前,手掌合在一起,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噢!”
“而且都是六十岁左右的女,没有年轻的女人。”
“嗯,说得也是,这倒真的很奇怪。变态者的目标通常都是年轻的女。”
“呸!”格利说:“你B级恐怖片看太多了吧?对变态狂而言,年龄有什么差别?难你希望下一个受害人是年轻女?成熟的女就不会被攻击吗?”格利怒气未消地吼叫着。
“教授,你有什么发现?”
“从这两个死者上,还看不什么绪。”
“还会再发生命案吗?”我问。
“我认为是有这样的危险,所以一定要加警戒。”
“唔。”我想了一下后,又说:“教授,你住在那棵刺叶桂树旁边的房间里吗?”
“是的。”教授苦着一张脸,了。
“波妮的最初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住在那里了?”
教授又是,说:“是的。”
“你没有发现什么吗?例如说看到有人拿着波妮的,偷偷爬到树上。”
“什么也没有。我大分时间都在房间以外的地方。”
“唔。尸先是被弃置在名侦探房间的附近,接着又在名侦探的院里,找到死者的双手。由此看来,这凶手真是胆大包天的家伙!”我说。
“由此可以了解一件事。”格利突然嘴说。“那就是:你绝对不是凶手。醉鬼是没有能耐那些事的。”
教授同情地看着我,然后说:“因此,我一定要抓到凶手。他让我不得不在众多记者面前,说明受害者的双手现在我投宿房间院里的情形。这是凶手给我的挑战,这是我第一次受到这侮辱。”
汤姆的手机响了,大家都抬看他。他的手机一响,好像就有事情发生,这情况已经现好几次了。汤姆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应对着。“发现脚了?”
大家同时站了起来。格利显得特别机警,他像鹅一样地,上下挥动短短的双手,并且像说悄悄话一样地说:“小声一,不要让隔那些苍蝇听到。”
汤姆了解上司的用意,所以弯着上半,小声说着。于是大家都靠到他旁。
“老虎的招牌?”格利一听,脸大变,样非常可怕。这个突然的发展,好像让他觉得自己被嘲了,所以他很生气。
“什么老虎?在哪里?”汤姆问。
“知了。上去。”讲完电话,他把手机拿离耳边。
“在哪里?什么老虎?”
“连接贾梅因路和索普路的T字路,好像有个很大的老虎招牌。”
“贾梅因路?那条路在哪里?”
“在村外面。”我说。
“但是,这跟老虎有什么关系呢?”
“那里有一张海报上有老虎的照片,两只女人的脚就在那张老虎照片上被破坏的地方。”
大家都吃惊得说不话。
“那里为什么会有老虎的招牌?”有一位警察说。
“那好像是某中国成药的广告。”汤姆回答。
“老虎吗?这次又来个老虎吗?”格利说话的声音好像在。“天文望远镜之后,又来个老虎?…”格利好像完全沉溺在自言自语之中,忘了局长该的任务分。
“好吧,我先去吧。”御手洗教授说:“我从这个窗悄悄地去拍照,希望有摄影师跟我一起去。丹弗斯局长,请你暂时支开那些记者,先绕路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我不希望在现场时被那些记者团团包住。”
教授说完,便把手放在窗框上,准备从窗跃去。我们的丹弗斯局长仍旧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为什么是老虎?…”
12
在前往现场的途中,格利好像发了烧一样,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更忘了边坐着我这样一个普通老百姓。
“黑长狮狗、工厂、猪、飞机…在工厂、脚在教会,不,是消防车!还有天文望远镜和老虎…”
他双手抱,低垂着,睛一直看着地面。我很想趁他现在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情况下,拿藏在袋里的小瓶威士忌,偷偷喝几,但最后还是不敢造次。
我回看车后面,那一大班记者的车阵,仍然地跟着我们。汤姆一如平常地开车,但是车速很慢,大概和脚踏车的速度差不多,而且一再经过相同的路。我们来来回回地从迪蒙西村的这一,开到那一。可是坐在后座的格利局长,本不知自己乘坐的车现在开到哪里,正在什么事。
“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吗?简直就像疯的下午茶会。”他语气决地喃喃自语。
“…不,这样的连续本没有什么意义!凶手只是疯!”
“可是御手洗教授说,这两个命案是有规则的。”听到我这么说,格利立刻狠狠地瞪了我一,然后低声说:“他所谓的规则,就是凶手只杀六十岁的女人吗?”
“教授想说的,当然不只这个;只是目前确实能说的,却只有这一。”
格利又发低沉的呜呜叫声。那模样好像在对我们即将看到的老虎发威。
“什么是现在确实能说的?”他厌烦地说。“现在确实能说的,就是有个杀人躲在这村里的某个地方。”
“教授是很谨慎的,他不会开说心里的揣测。我想他一定是在逐渐累积脑中的想法。”
格利张大睛,看着我说:“哦?尼,你怎么这么了解御手洗教授呢?真了不起呀!”
我想:为了和平,我还是不要和他斗嘴吧!可是,格利却一直瞪着我,我只好说:“嗯,是比你了解一些。”
格利果然听不得这句话,他挪动庞大的躯,正面向着我说:“他一定告诉你什么了吧?说呀!尼,到底有什么规则?”
我厌烦地说:“他没有告诉我什么。”
“别这么说嘛!我现在很伤脑!”格利难得这么老实地表示自己的无助。不过,他的无助是一望即知的。
“到底有什么规则?”
格利很有诚意地再次问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变伟大了。
“我也还不太明白。不过,两个受害人的尸都被肢解了,这一很明确吧。”
“说得也是。这就是规则吗?”
“受害人的尸块还被分散到村里的各个地方。”
“噢,对了。尼,那个混为什么要把撕扯下来的尸块,丢弃在村里的各个地方呢?”
“你想知为什么?”
“是的。那个混为什么要这么?”
“想知原因的话,”我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凶手抓来问。”一说完这句话,我上想到:不错,法律上能够逮捕那个凶手的人,就是现在坐在我旁的男人;只要这男人没有用手铐铐住那个凶手,这个命案就不算结束。一想到这,我竟到有骨悚然,然而这就是现实。不过,不我多努力,都无法在脑里刻划格利逮到凶手的画面。总之,只要一日不了解凶手为什么要如此置尸,我旁这个男人,大概就无法逮到凶手吧!
“我知一件事。”
“什么?”格利很老实地问。
“那些尸块不是随意丢弃的,应该是凶手有意的安排。”
“哦!”格利好像有佩服地看着我。觉上,我这句话好像说中了心。不过,这句话从我的嘴里说来时,我自己也吓了一,因为那不是思熟虑之后说的话。可是,话一说,竟觉得事实好像真的是那样。
“分散地丢弃?”
“嗯。所以说这案是有规则的。”我说。然后我一边想,一边说:“凶手弃尸的地,并不是随便选的。他不要人家随便就可以找到那些尸块。很明显的,尸块被发现的地方,都有某意,所以这块在这里,那块在那里。”
“嗯。”格利说:“你是说:放在消防车上的尸块,和放在猪上的尸块,都隐藏着某意思吗?”
我,说:“是的。只能这么想,不是吗?”
我很果断地说。可是,这些话也好像自他人之一样,又回到我的脑袋里。
“也就是说,凶手那么的话,对他自己最有好。是不是这个意思?尼。凶手犯下的是杀人罪,不是游戏,所以他当然会想办法保护自己。”
我想了想,同意格利的说法“是的,格利,说得没错。保护自己确实是犯罪的基本条件。”
“如果是这样的话,所谓凶手的好,就是不被逮捕。是吗?”
我也双手抱。确实如格利所说。但是,这案有很多难解之。我觉得这案不同于一般的命案,也不能用理寻常命案的方法来理它。
“如何保护自己、让自己不被逮捕,贯彻自己的目的,是凶手犯罪时要注意的事情…”
“目的?什么目的?”
格利的表情十分可怕。“就像你一直以来的主张呀!被害人与人结怨。凶手因为心怀怨恨,而杀死被害人。”
“也就是说,凶手和波妮与菲伊有仇?”
“我不知,这是你说的。但是,或许就是这样吧!总之,凶手可能为了报仇而杀人,也可能为了抢夺财…”
“和抢夺财无关。”格利很脆地打断我的话。
“那凶手的行凶目的,就是报仇啰。凶手实现了报仇的目的后,还让自己顺利逃脱。”我说。
“就是那样吧!尼,或许你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照你的说法,凶手把菲伊的尸放在消防车上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默默听着。
“波妮赤的尸和一大堆猪放在一起,也跟凶手避免自己被逮到有关。是吗?”
我一直双手抱思考着该怎么说。
“为什么让人发现尸在消防车里,可以帮助自己不会被逮捕呢?关于这一,尼,你能不能说明一下?”格利不怀好意地说。被他这么一问,我立刻觉得我的想法好像错了。
“为什么不丢在路边,而要丢在消防车上?这和让他不会被捕有何关连呢?”
我仍然默默不语。
“事实上,要把沉重的尸带到消防队的院,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或许还得动用到车。更辛苦的是,凶手还得把尸抬到消防车上。凶手持这样,一定有原因吧?”格利说。“难他是为了分散尸,才会切砍尸,不对,是撕裂尸…”格利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抱着,陷沉思之中。“撕裂”这字是重。凶手切割被害人的尸之后,再行弃尸的命案,是相当常见的案,但是“撕裂”被害人的尸,恐怕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桩吧!
“总之,凶手这么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帮助自己不致被逮。这可能多少是存在的。可是,那样到底可以如何让他不会被远呢?如果你知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还不知。”我慢慢的说。“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样可以帮助他不致被逮。不过,这里面一定存在某规则。”
“所谓的规则,就是有什么固定的规则吧?”格利说。我无力地着,愈来愈提不起劲。“啊,是呀…”我只能这么回答,因为我的脑里一明确的想法也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规则呢?”我仍旧双手抱,抬看着天仮。自言自语似的说:“第一个规则是分尸,然后就是把各个尸块,分布在村里的某些地方。对凶手而言,那些地方应该是有特别意义的。”
“那会不会是一巫术?”格利说。
“或许…或许有更沉的意思在里面。”
“有更沉的意思?有吗?你是说那些放置尸块的地方有特别的意思?还是地名有特别的意思?或是那些东西,消防车、飞机…有特别的意思?”
“我不知。总之,凶手那么一定有特别的意思。”
“那些特别的意思可以保护凶手,让他逃过我们的调查吗?”
“嗯,大概是吧。”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这些事情,并不是施展什么巫术,而是地在保护自己?”
“嗯…是吧!”
“猪啦、老虎啦、黑长狮狗、飞机、消防车等等,甚至天文望远镜这东西,都与凶手保护自己有关?”格利烦躁地吼着,又说:“没听过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顺序上有意思吗?…”我喃喃的说。
“什么顺序?”
“第一个发现的是黑长狮狗的。但是,应该要从发现的地方开始算顺序,还是从发现的地方开始算起呢?”
“这是什么笨想法!你自己去想吧!”
总觉得现在得到的线索还不够,要解答这个推理之谜的要素,还没到齐,所以脑中一片混,无法完成这幅推理拼图。
“该不会是凶手和飞机有仇…”
“跟消防车有仇,跟飞机有仇,跟天文望远镜有仇吗?”格利吼。“而且还跟长狮狗有仇,跟猪有仇。”
没错,那确实不可能。
“到了。”抬看,有个大的老虎招牌就横在车挡风玻璃的对面。
“胡说八的话就到此为止。”
车停下来,我们立刻看到一大堆警方相关人员和御手洗教授。格利急呼呼地打开车门飞奔去。我也随后下车。黄昏时的冷风,得杂草摇摇摆摆,前是一片看来十分荒凉的空地。周围没有人烟,更没有民房,的土地完全暴在空气中。抬望天,天空仍然一片霾,好像被大的平底锅给盖住了。
索普路尽的草地上,耸立着一个大的招牌,招牌上的老虎在草地上奔驰,老虎的上面有几个大大的英文字“TIGERBALM”这几个字的下面有几个比较小的字“BALSEMHALIMAUENGAUNTONG”
在这些文字下面,奔跑中的老虎背,有个很大的。招牌的前面照例已围黄警戒线。
“女人的两只脚就在那个破上。”有个警察走过来向格利说明。又说:“两只脚在那里,看起来很不舒服。”
“脚呢?在哪里?”格利问。
“在那里。”警察用下指着一辆后车门开着的客货两用车,那辆车的座位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约翰正好关上车门。
记者们的车陆续开到,四周一下就闹烘烘地挤满了记者,摄影师也开始拍照。天有暗了,闪光灯闪个不停。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先把女人的脚藏起来了。
“那招牌是纸的吗?”格利问。
“不是,后面是铁板,但前面是胶合板成的屏风,海报就贴在屏风上。合板整个破掉了。”
“那要有很大的力气吧?”
警官耸耸肩说:“要打破那东西,确实需要一力量。不过,胶合板经过风雨打,已经有破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