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奇车站之前，我们又得到一收获。售票员满有把握地说，他看见过卡多甘·韦斯特——他记得他——就在星期一晚上，他是坐八一刻开往敦桥的那趟车去敦的。他是一个人，买了一张三等单程车票。他的惊慌失措的举动当时使售票员到吃惊。他发抖得厉害，找给他的钱都拿不住，还是售票员帮他拿的。参看时间表说明，韦斯特在七半钟左右离开那个姑娘之后，八一刻这趟车是他可能搭乘的第一趟车。

“让我们重新来看看，华生，"福尔斯沉默了半小时之后说。"我想不起在我们两人共同行的侦查中，还有什么比这更棘手的案。每向前走一步，就看见前面又现一个新的障碍。不过，我们当然已经取得了某些可喜的展。

“我们在乌尔威奇行查询的结果，大都是对年轻的卡多甘·韦斯特不利的。可是窗下的迹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比较有利的假说。譬如，我们假定他跟某一外国特务接过。对这件事可能有过誓约，不许他说去，但在他的思想上还是有了影响，他对未婚妻说过的话就表明了这一。很好，我们现在假定，当他同这位年轻姑娘一起去到剧院时，他在雾中突然看见那个特务向办公室方向走去。他是个情急躁的人，决断事情很快，为了尽责任，别的都不顾了。他跟着那个特务来到窗前，看见有人盗窃文件，就去捉贼。这样一来，对那有人在可以复制的时候不去复制而去偷盗原件的说法，就可以解释通了。这个外来人偷走了原件。到此为止，这都是说得通的。”

“下一步呢？”

“现在我们遇到困难了。在这情况下，说年轻的卡多甘·韦斯特首先就得去抓住那个坏，同时发警报。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呢？拿文件的会不会是一名上级官员？那样就可以解释韦斯特的行动了。会不会是这个主人在雾中甩掉了韦斯特，韦斯特立刻去敦，赶到他住的地方去拦截他，假定韦斯特知他的住址的话？情况一定很急，因为他撂下未婚妻就跑，让她一直站在雾里，本没有告诉她什么。线索到这里没有了。假定的情况和放置在地铁火车上、袋里放着七份文件的韦斯特的尸这两者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从事情的另一着手。如果迈克罗夫特把名单给了我们，我们也许能找我们需要的人，这样双齐下，而不是单线行。”

果然，一封信在贝克街等候着我们，是一位政府通讯员加急送来的。福尔斯看了一，把它扔给了我。

无名小卒甚多，担当如此重任者则寥寥无几。值得一提的只有阿尔夫·梅耶，住威斯斯特，乔治大街１３号；路易斯·拉罗，住诺丁希尔，坎普敦大厦；雨果·奥伯斯坦，住肯辛顿，考菲尔德园１３号。据云，后者于星期一在城里，现已离去。欣闻已获绪，内阁亟盼收到你的最后报告。最当局的查询急件已到。如有需要，全国警察都是你的后盾。

迈克罗夫特

“恐怕，"福尔斯微笑着说“王后的全人也无济无事。"他摊开敦大地图，俯着躯急切地查看着。"好啦，好啦，"一会儿他得意地呼喊“事情终于有转到我们的方向来了。喔，华生，我确实相信，我们最后是会胜利的。"他突然兴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我现在要去，不过只是去侦查一番。没有我忠实的伙伴兼传记作者在我边，我是不会去危险的事情的。你就留在这儿吧。大概过一两个小时你就可以再见到我。万一耽搁了时间，你就拿纸笔来，着手撰写我们是如何拯救国家的。”

他的乐心情在我自己的思想里引起了某反应，因为我知，他一反平常的严肃态度决不致于达到这程度，除非那兴是确实有平原由的。在十一月的这个整个漫长的黄昏我都在等待着，焦急地盼望他回来。终于，九钟刚过，信差送来一信：

我在肯辛顿，格劳斯特路，哥尔多尼饭店吃饭。请速来此，并随带铁撬、提灯、凿刀、手枪等。

歇·福·

对于一个面的公民来说，带着这些东西穿过昏暗的、雾气笼罩的街，真是妙不可言。我谨慎地把自己裹在大衣内通过这些街，驱车直奔约会地。在这家豪华的意大利饭店里，我的朋友坐在门附近的一张小圆桌旁。

“你吃过东西没有？来和我喝杯咖啡和柑桔酒，尝一支饭店老板的雪茄。这雪茄不象人们所想的那样有毒。工带来了吗？”

“在这儿，在我的大衣里。”

“好极啦。让我把过的事和据迹象我们将要的事，简单地和你谈一谈。华生，你现在一定已经明白了，那个青年的尸是放在车上的。当我肯定尸是从车上而不是从车厢里摔下去这一事实时，这就已经是清楚的了。”

“不可能是从桥上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