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你还准备考吧?”
弟弟不说话,沉默了半天嗫嚅了一句:“大概也还考不上。”
“你这么没信心就行了吗?”陈信有生气。
弟弟厚地笑笑:“我读书怎么也读不,我不是读书的料呀!”
“我和大哥想读书没有读,你有得读却不读。你是我们家唯一可以上大学的,却不争气。”
弟弟不响。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弟弟又笑笑,还是不响。这时,突然听后有人叫:“陈信。”
回一看,见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很白很好看的男孩。她着长波狼,穿着很时新。陈信一时上想不起是谁了。
“不认识了?我就老成这样了吗?”
“哦,是你,袁小昕!真认不了,但不是因为老,而是因为漂亮了。”陈信笑了起来。
袁小昕也笑了:“真该死!一个集共事两年,居然会认不来。我看你是忘本了。”
“不,我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不是第一批招工走的吗?现在还在淮北煤矿?”
“不,去年调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
“一言难尽。你呢?”
“我也调回来了,昨天刚到。”
“哦。”她的气很平静“张新虎、方芳也都调回来了。”
陈信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们一个集回来了一大半,什么时候找个时间聚聚。唉,总算熬了。”
她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角堆起了薄薄的一迭皱纹。
“舅舅,”忽然那孩对着陈信发言了“你上有白发,和外公一样的。”
陈信笑了,弯下腰握住孩的手:“儿?”他问袁小昕。
“是我妹妹的。”她脸红了,赶忙解释“我还没结婚呢。要结了婚,哪能回来。”
“啊!”陈信不由有吃惊,他知袁小昕是同大哥一届的,有三十三、四岁了吧“回来了,怎么还不抓解决?”
“怎么说呢,这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陈信沉默了。
她抚摸着孩茸茸的脑袋,轻声说:“有时候,我觉得为了回上海,付的代价有不合算了。”
“不要这么说,能回来终究是好的。”陈信安她。
“大阿姨,电影要迟到了。”孩大声提醒。
“噢,我们走了。”她抬起对着陈信笑了“对不起,扫了你的兴。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男的,又年轻,来日方长…会幸福的。”
陈信望着她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心情不由有沉重。
“真是死蟹一只。”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弟弟在说。
“什么死蟹一只?”他诧异地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