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位同恋者被扣了起来,太太来接,警察是乐于把该男士去的,这是因为他们以为,他在太太手里会更受罪。警察的一切,都以让他们多受些罪为原则。对方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我们可以听到她在耳机里劝她甩掉阿兰“吗这么从一而终哪。”然而,阿兰的太太并不想讨论这些作的事,她只是痛哭涕,并且说,她已经烦透了。后来,她掉了泪,对对方说,对不起,打搅你了,就挂下电话一回家去了。阿兰虽然没有看到这些,但是一切都在他的想像之中。
二十五
阿兰的书里写:那位衙役把女贼关在一间青白的房间里,这所房是石块砌成的,墙刷得雪白,而靠墙的地面上铺着草。这里有一厩的气氛,适合那些生来就贱的人所居。他把她带到墙边,让她坐下来,把她项上的锁链锁在墙上的铁环上,然后取来一副木扭。看到女贼惊恐的神,他在她脚前俯下来说,因为她的脚是丽的,所以必须把它钉死在木扭里。于是,女贼把自己的脚腕放了木上半圆形的凹槽,让衙役用另一半盖上它,用钉钉起来。她看着对方这件事,心里快乐异常。
后来,那位衙役又拿来了一副木枷,告诉她说,她的脖和手也是的,必须把它们钉起来。于是女贼的项上就多了一副木伽。然后,那位衙役就把铁链从她脖上取了下来,走门去,用这副铁链把木栅栏门锁上了。等到他走了以后,这个女贼长时间地打量这所石房——她站了起来,像一副张开的圆规一样在室内走动。走到门,看到外面是一个粉红的房间。
晚上阿兰太太一个人在家,她早早地睡了。她辗转反侧,不能睡,后来就和自己。这件事完以后,她又开始啜泣。此情况说明,她依然阿兰,对阿兰所的事情不能无动于衷。但是在阿兰的书里,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人想到阿兰的太太。他不愿意让公共汽车知,他是她的。
午夜时分,外面下了一场大雨,公共汽车起来关窗,她穿了一件白的针织汗衫,这间房是青白的。阿兰后来住的房也是这样。她把窗关好,就躺下来睡了。公共汽车睡着时,把两手放在上,好像死了一样。
那天晚上下雨时,小史的太太在酣睡。他们的房是粉红的,亮着的台灯有一个粉红的罩。穿着大红的内衣,对准双人床上小史的空位,一个张牙舞爪的姿势。
二十六
小史也承认,每当他看到国营商店里或者合资饭店里的漂亮小对同胞的傲慢之态,就想把她们抓起来,让她们蹲在派所的大墙底下。他还说,有时候大墙下面会蹲了一些野(另一个说法叫卖人员),那些女孩蹲在那里会有一特殊困难,因为她们往往穿了很窄的裙。在这情况下,她们只好把大并在一起,把双手在上面,因而姿仪万方。他认为,这个样比坐得笔直好看。当她们被上手铐押走时,会把发披散下来,遮住半边脸。这个样也比那些小拨开发,板着脸要好看。所以,在小史心目中,对象最好看最的样也是:供羞辱、供摧残。于是,他和阿兰就有了共同之。但也有不同之:他属于羞辱的那一面,阿兰属于被羞辱那一面。他属于摧残,阿兰属于被摧残。明白这些,使小史到窘迫——此时,到了应该划清界限的时候了。
二十七
小史往窗外看,东边天上微微了白。这使他到松懈,就伸了个懒腰:谢天谢地,这一夜总算是完了。他还说,从来值夜班没有这么累过。而阿兰却有了一迫。小史呵欠连天,拿了钥匙走到阿兰面前,说:转过来,我下班了。阿兰迟疑不动时,小史说:你喜带这个东西,自己买一个去,这个是公。阿兰侧过来,当小史懒懒散散地给他开铐时,阿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你。这使小史发了一会愣。他听见了,不敢相信;或者自以为没听清。反正他也不想再打听。他直起腰来,说:我看还是铐着你的好;然后走开了。但是小史面上绯红,这已经是无法掩饰的了。
二十八
阿兰对小史说,他温婉、善解人意。他从内心觉到自己是个女人,甚至不仅于此。来到一个英俊的男面前,他就到柔情似。就像那长途跋涉之后,忽然现在面前的一泓清凉的。他也可以很丽,因为丽不仅是女所专有。他特别提到了那位画家把他放倒在短几上时,那房间满是镜。从镜望看到了自己的后半:凑的双,窄窄的,还有从两之间看到的分。他认为,说只有女才丽,这是一个绝大的错误。最大的丽就是:活在世界上,供羞辱,供摧残。
在阿兰的书里,这一段是这样的:那个女贼跪在那个粉红的房间里,一伸一屈地在地板。她颈上的长枷已经卸去了,手上着手扭,双足分得很开钉在木里,在她前,有一个盛的小木桶,她手里拿着板刷。她像尺蠖一样,向前一伸一屈。那个衙役坐在一边看着,后来,他站起来,走到女贼的背后,撩起她的白衣,从后面使用她…而她继续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