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监视她。阿兰暗自想到,这监视是很重要的。假如没有这监视,一切劳作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而阿兰自己(此时他坐在床垫上)回想到的事和小史想到的大相径。那天晚上,他对小史说,他既可以,又可以承受,就温柔地低下去说:我你。这就是说,他准备被小史羞辱、摧残。于是小史就把他拖了去,放在自来底下冲了一顿,然后,又把他拖了回来,放在凳上,了一顿嘴。此时阿兰依然是被反铐着双手,心里快乐异常。等到这一切都过去之后,小史忽然惊慌地愣住了。这时,阿兰趁机去吻他的手心,并且说:丽是招之即来的东西。这时,小史打开了他的手铐。阿兰还把自己扮成女人的相片拿给小史看,从照片上,完全看不是阿兰。它认表面上看,只是一幅女人的相片,假如你知它的底蕴,就会更加会到一邪恶的丽。小史就这样被他的邪恶所征服——因为这些原故,阿兰才觉得那一夜分外的值得珍视。
在阿兰的书里,女贼好了应该的一切,就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门。当然,也许应该叫作她的牢房门,跪坐在地下,把手扭伸给衙役,等待卸下手扭,换上长枷。她全心全意地专注于此事,仿佛除此之外,再没有值得重视的事了。
三十一
阿兰在他的书里写:有时候,那个衙役也把那个女贼的枷锁卸掉,从那间青白的房里带来,带到粉红的房里,锁在一张化妆台上,然后就离去了。这时候,这个女贼就给自己化妆,仔细地描眉画目,让自己更丽——也就是说,看起来更贱一。
阿兰在派所里对小警察说,在那位画家那里,他曾经多次化妆成一个女人,作为模特儿,被画油画,或者被摄照片。他说,只要你渴望被,丽是招之即来的。对他来说,模特儿,就是被。除此之外,每次画家画毕,都要和他。画家说,如果不,作品就不完全。对画家来说,情是一艺术。而阿兰却说,艺术是一情。小史就记住了这句话。他抚摸着阿兰的书,觉得这本书就是情。他取一张相片夹到书里,而这张相片上就是女装的阿兰。
后来,小警察拉开了屉,就离开了这间屋。在那个屉里放着那位易装癖的全行,有衣裙,缠的布条,,还有他的化妆品。阿兰坐在案前,开始把自己化妆成一个女人。他像在画一样画着自己的脸,这是艺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艺术就是一情。而情就是——供羞辱,供摧残。小警察回到派所的门前,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自己的案前坐了一位绝代佳人。他被这丽所震撼,好久都没有推门去。
三十二
阿兰所化妆的女人穿着黑的连衣裙。这颜阿兰也喜。等到小警察终于走办公室里来的时候,阿兰站了起来,顾盼生姿、雍容华贵地走到他面前,稍微躬收拾了一下裙角,就从容地跪下了。他拉开了小警察的拉锁,同时还用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小史俯看到的景象,使他难以相信。他把自己的手臂举在半空,好像一位外科医生在手术室里…终于,他把手放下去,住阿兰的。与此同时,抬向天,仙死。
此时,阿兰坐在床垫上,抿着嘴,撩开了巾被,把手伸了去…他同样的仙死。这仅仅是因为小史曾经仙死,面他则回味了这件事。在每次情里的一切,都有可供回味的意义。
三十三
早上,光亮首先来到那间青白的房里。那个女贼坐在铺草上,项上着长枷,足上上着木扭。好像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她发凌,脸上还带有残妆。在阿兰家里那个青白的房间里,当曙光现时,公共汽车也起床了。她着意打扮,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就在桌前坐下,双手放在桌上,前面是一个闹钟。她在等时光过去,好去接阿兰。
那天早上,阿兰的太太去接他,因为是绝早,所以整个城市像是死了一样。她在街上看到阿兰迎面走来,神疲惫,脸上有黑的污渍。看到他以后,她就在街上站住,等他走过来。等到阿兰走到了边,她转过去,和他并肩走去。对于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她没有问。后来阿兰伸手给她,她就握住他的手腕——就如在夜里握住他的官。能握住的东西是一实实在在的保证,一松手,就会失去了。阿兰的太太什么都不会问,只是会在没人的地方上一两滴泪,等到重新现时,又是那么温婉顺从。但是这些对阿兰一用都没有,阿兰是个男人,这一并不重要,在骨里,也是和她一样的人。从某意义上说,他们之间的事,才是真正的同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