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的那惊愕的、神秘的彩,大概可以想象到就像我亲看到一样:飞艇的而圆的脑袋,缓慢地、但却非常有力地钻河堤上,好像气功大师把运足了气的拳推在一摊稀泥上。当时太很大很红,飞艇的大的颅上涂着一层天国的庄严光辉,它一钻河堤,河堤立刻就拱起了腰,在那一瞬间河堤上起了一个沙土的弧桥。河堤像一条蛇猛地拱起了背。后来大块小块的泥沙用非常快的速度、但看起来非常缓慢地飞到空中去,直线飞上,弧线落下。
飞艇爆炸的情景我是亲看到的。我们听到一声响时都急地回或抬看河堤,这时飞艇尚未爆炸,艇撞起来的泥沙正在下落,飞艇的两扇翅和飞艇翘起来的尾疯狂地抖动着。接着飞艇就爆炸了。
我们首先看到一团翠绿的光在河堤上凸起,绿得十分厉害,连太的红光都被得弯弯曲曲。随着绿光的凸起,半条河堤都突然扭动起来。成吨的黑土翻上了天。这时候我们才听到一声沉闷的轰响,声音并不是很大,好像从遥远的旷野里传来的一声狮吼。我后来才知“大音稀声”的理。这一声爆炸方圆四十里都能听到,不知有多少人家的窗纸都给震破了。几乎与听到轰响同时,我到脚下的路在动。路边的白杨树枝哗啦啦地响着,方家七老妈像神婆大神一样跃着。
我们扔掉的要饭篮也在地上翻着。我看到我们的叫队伍像谷个一样翻倒了,我在觉着上边那些景象的同时,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掌猛推了一下。我恍恍惚惚地看到无垠的天空上动着鸢尾的颜,漂亮又新鲜,好又温柔。
几分钟后,我从一丛一丛紫穗槐后爬起来。地上撒着一层黄土,黄土里掺杂着一些乌黑的、银灰的、暗红的飞艇残骸,黄土和飞艇残骸碰撞树枝打击土地的刷刷声还在空中飞舞不愿消逝。飞艇那儿已经燃烧起一团数十米的大火。火光中间白亮,周围金黄,黑的烟奋勇冲起,直达天。空气中弥散开扑鼻的汽油味和烧烤动尸的焦香。太变得又薄又淡,像一片久经风霜颜褪尽的剪纸。
我们都灰溜溜地爬起来,怔怔地看着这堆大火,河堤都燃烧起来,我闻到了焦土的味。堤上的桑树在炽亮的火幕上抖动着,好像舞拳张狂的爪。我们这些生有冻疮的男孩,比往日提前化期,腮上、耳上,黄汩汩淌,不似泪,胜过泪。但我们都顾不上解冻的痛苦。我们没有人想到去侮辱的爹。
大火过后,不,飞艇钻河堤之后,我们这些小叫编了我们的行曲,我们唱着行曲向南山飞跑,飞跑到南山讨饭。事情过去了数十年,我依然一字不漏地记着曲词,儿时的创作更加刻骨铭心吧!
冷冷冷,你的亲娘,
飞艇扎在河堤上!
,你的亲爹,
飞艇扎在河堤上!
飞艇扎在河堤上,
烧死了一片白桑。
飞艇扎在河堤上,
方家七老妈好心伤,
一块瓦灰铁,
打死了怀中的小儿郎,
了半斤红血,
淌了半斤自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