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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秀才一台戏(6/10)

名;厕所脏,建到文通路中心,也够闻名。厕所都修成大理这样的平不可能,天津市没这个力量和钱,但是改建一下,从路中心搬到路边是可以办到的,保持厕所清洁也是能办到的…”

陈伯达:“变化我已经看到了。有人以为讲卫生是资产阶级作风,是公气,大错特错了,要树立讲卫生光荣,不讲卫生耻辱的新观念。”

胡昭衡思索着说:“随地吐痰,衣袖鼻涕,随地倒垃圾,甚至随地大小便,改变这些不文明的习惯还得大量工作,什么事成了习惯就难改。我想合宣传教育,多几次国卫生运动…”

这场运动确实搞起来了,搞了成绩。外省市纷纷派人来参观学习。

生活就是不断地迎来又送往。

在火车站,周扬握住胡昭衡的手:

“下乡知识青年是先走一步的人。知识青年劳动化,劳动化之后再帮助农民知识化,没有这‘两化’到不了共产主义。当然有‘四化’,必须有‘四化’为共产主义创造质条件。国已经‘四化’,还不是社会主义;不消灭脑力劳动和力劳动的差别,到不了共产主义。所以,既要搞四个现代化,也要搞劳动化知识化。”周扬将胡昭衡的手用力握一握:“昭衡,想想我们当年去延安,就不能不更关心这些下乡知识青年。他们是第一代,困难很多,会有人动摇。逃跑。我们要尽一份心尽一份力,拜托你了…”

周扬坐火车走了,胡昭衡心中若有所失。他多次请邢燕等下乡知识青年代表来座谈,倾听他们的意见和要求,一吃饭,一思想。他也常想起周扬杨走时的握手和拜托。

周扬没有来,康生来了。康生借给胡昭衡一《金元散曲》,又拿鲁迅的一些真迹请胡昭衡看。话题多数围绕鲁迅转,康生说:“周扬30年代就反鲁迅。”

胡昭衡说:“我的接,周扬从内心尊重鲁迅,拥护鲁迅。鲁迅是文化革命的主将,周扬可以算偏将嘛。”

康生皱起眉:“你这个昭衡,你年轻,不懂历史,没有经验。”

康生走了,陈伯达又来了。

陈伯达还是那样情绪起伏,时而烈激动,时而忧郁伤。

“有什么消息吗?”陈伯达下车就问,问过了消息又传消息“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次来,主席叫我写个工业化的材料,是主席亲自布置给我的。”

陈伯达请胡昭衡帮忙,调工业长李树夫为他当助手搞工业化材料。他们去沈、大连、鞍山、抚顺、大庆等地转一圈,也在天津跑了几十家工厂,胡昭衡还陪陈伯达去天津自行车厂与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搞了一星期的蹲调查研究。

陈伯达有许多激动的想法和建议:

“昭衡,什么叫现代化?叫我说,就是用较少的人生产数量较多质量较好的产品。我建议天津上氧气炼钢。搞现代化,资金要用在刀上,就是用在技术改造上,劳动组织合理化,还可以省钱来,用比较少的人比较多的事。”

“昭衡,电技术的普遍应用和发展,可以引起新的工业革命,不亚于当年发明蒸汽机。电工业是中国新的工业革命的。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你写到日记里去,往后看。你要当好这个电化领导小组组长,这是抱西瓜,不能丢。”

“托拉斯是企业改革的措施,要提倡搞地区托拉斯。昭衡,你是天津市工业领导小组组长,这个西瓜要抱住,将来还要发展成跨地区托拉斯…”

陈伯达返京的前一天,胡昭衡去看望,两个人谈过半夜意犹未尽。

“还记得吗?我给你递过消息。就是小平同志讲的那两句:现在一切的考虑都围绕两个问题,一是如何发展生产力,二是如何列主义,顺利地过渡到共产主义。我是怎么给你讲的?”

“一线抓什么,反映二线想什么。”

“主席我两项任务,写工业化材料是搞生产力,搞‘四清’材料是列主义,顺利过渡到共产主义。”陈伯达替胡昭衡杯里倒,胡昭衡忙端杯,致谢。陈伯达重新坐好,加重些语气:“小站的‘四清’,是中央工作会议上主席了名的。西右营的张XX就是一个典型,她和她那狐朋狗党在西右营统治了十年多,到今年四清运动中才被揭发来。”

“小站‘四清’的汇报我听过几次。”

“光听汇报不行,去和不去态度就不一样。”陈伯达谈兴虽已倦,朝后仰,将尽量伸长去“搞一社会主义制度不容易,开国都要搞制度,几十年不一定能搞健全。我看公社书记的工资就不应该比农村最的劳动力,否则就不是公仆。小站地区有很多工作要,要重新建党建政;当地无论好坏,工作组要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这与相信的大多数…”胡昭衡表示不同意见。

工作就要听群众的,不是听的。只有听群众的,才能代表群众;只有群众的学生,才能群众的先生。”陈伯达眉微拢,显杞人忧天状。“天津市委最重要一条教训是要听群众意见。扳倒一个村不容易,要得罪一批人。4月20日晚上我没睡着觉,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一夜我就是想,撤一个张××都这么难!这里是和平土改,埋藏了许多问题,领导又长期没发现,还依靠他们工作。这些人了坏事,反过来又依靠他们,跟工作组捉迷藏,这是不行的。对‘和平工作队’要批评,一定要有斗争。区委书记要撤还是调?要向群众公布…”

陈伯达终于谈累了,情绪也随之沉落下来。

“天津要治碱改良耕地。以阶级斗争为纲,可说到底还得发展生产力。”陈伯达以手加额,小而圆的手遮住了睛,换了沉重缓慢略带伤的语调“天津市自行车厂是两个多的人为一个搞生产的人服务,我们去蹲,解决了这个问题。唉,其实我写作能力并不,最大的能力还是行政能力。不得发挥哟…昭衡,我死以后,希望有人为我写追悼文章时,能提到这一。”

“伯达同志,你太伤了…”

“记住吧…提到这一。”

胡昭衡确实把最后这段话原原本本记到了日记中。

告辞时,胡昭衡带了一丝抱怨语气说:

“伯达同志,我的书一来就送你了,诗也赠你了。你替我写的字还没送我呢。秀才往可不能,‘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啊。”

“不是我拖,更不敢忘。字好写,话不好想。我曾想得一句:‘所以明者兼听,所以暗者偏信’…”

“好哇,就这句,可为我座右铭。”

“读完你的《老生常谈》,我又想换另一句‘嵇生云:每读二陆之文,未尝不废卷而叹,恐其卷尽也’。”

“好,我知自己的文章不足之了。”胡昭衡两闪烁光彩“我一生也许写不二陆之文,但有了努力方向。伯达同志,两幅字我都要了,你不要吝惜笔墨。”

“好好好,”陈伯达连连“你是父母官,我这个小小老百姓只能唯命是从。”

三天后,天津市工业长李树夫将两幅字送胡昭衡家中。这是陈伯达离京前留下的字,请李树夫转胡昭衡市长。内容就是他讲过的两句话。

冬日昼短夜长,晚饭前黄昏的余照便从天空消失了。胡昭衡饭后上车时,北京城已是灯火辉煌。沿街一些大门还贴着“庆祝元旦”的大红字和灯笼,飘着呼啦啦响的红旗。这是1965年的1月4日。

汽车在小石桥十六号院门一侧停下来。胡昭衡下车,秘书崔广兴已经在前响门铃。值班员问明份,敞开大门,请客人内。

现在已改竹园宾馆的这座漂亮小院,当年即是康生的家。胡昭衡应康生之约,前来看望。

客厅里已坐有几位客人,有胡锡奎等领导,有广东来的科专家、女教授文淑等。

屋里烟雾弥漫,有二三个“烟筒”云吐雾。胡昭衡不烟,从屋外的新鲜空气中乍一到这乌烟瘴气里,连打两个嚏,喃喃一声:“好大烟。”

康生也在烟,见曹瑛要去开窗,忙扬起一只手,沙哑着嗓说:“不要开窗。”

曹瑛歉意地望一胡昭衡,摇摇:“康生就是怕空气。”

胡昭衡笑着说:“没关系。外面空气冷。”

曹瑛请胡昭衡座,递上一杯茶:“夫讲话,秀才人情,一杯清茶。”

“这是伯达同志挂嘴上的话。”胡昭衡转向康生“最近怎么样?”

“还好。冬天不大敢门,凉空气一刺激就咳嗽。”康生讲着便掏手绢,没来及捂嘴上,已开始咳嗽,仍然是那运动式的咳,将淤于支气中的粘咳到气中再咳咙,然后有声有响地吐痰盂里。

一番寒暄和相互介绍之后,胡昭衡睛又盯在了书上:“康老,你的书真多,真叫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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