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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2/3)

刚才他在刻薄乐队的号手伊农,说他练号象达。伊农每天五更起床,死抵住一面墙就开始。徐北方分析他的号声之所以毫无人情味,跟他总是背朝世界奏有关。这话引我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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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是你搞懂了可笑之。”他说“很多人笑是随大。”

有次团支书王掖生找到我:“你

暗了,这山里别有狼什么的。我还没死,被它生拉活拽可不好受。到目前为止,我对死还如此无所谓,这证明我不是孬。等有人发现我时,一定会惊呆:瞧这女兵死得多妙——还象活着一样微笑!至于光着脚丫,满烂泥,希望他们别在意。

我知我又惹她不快了。徐北方对我有兴趣,这不能怪我呀。

其实我生前倒不怎么微笑。一笑就傻呵呵地咧开嘴。奇怪的是,竟有人说我笑得很聪明。

其他人齐声合唱“噢,大丽!噢,大丽!”

“要争取团,自己又不努力。”团支书对我说“我调查过,哪次扫地都有两人不参加。你和徐北方。是不是?”

“人家小彭也是新兵!”他指的是扫地人群中最活跃的矮胖彭沙沙。

“还有一似是而非的笑,叫微笑。”说完他了张自以为是微笑的怪脸。

她不反对别人叫她“大丽”尤其穿这件衬衫,专门要惹人叫几声的。她提了,绝不牺牲半优势,尽可能地区别普通一兵。她在徐北方上那一记磕得最轻,但脸上却充满仇恨。

孙煤直阵营,挨个用饭盆磕那些脑勺。人们嘻哈着躲开她亲切的待,但很快又凑上去。

“…本找不到扫帚哇。你知,老兵都把它藏着。”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和他又没结盟。

起一堆火,把大垃圾堆上的可燃理一份。我望着这个方方的后脑勺,想着他何苦老跟我过意不去。

我对阿爷的态度就大不同了。我敢反对他,跟他发脾气,因为我知他好欺负。阿只要说一声。“你要再烦我,我就把小童送回上海她父母那里去!”阿爷就不作声了,接着便对我猛讨好。

彭沙沙起活来简直叱咤风云,端冲厕所总是一路呼啸:“让开让开!”来不及躲闪,一盘已泼到你脚上,她却忙得连“对不起”都懒得讲,接着下一件事去了。自从她发明用手搅拌猪,其他人再也不敢用过去那了。用手和用木捧在思想改造上到底差着一个层次。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这时孙煤走来,饭堂顿时象照一缕光。她穿着件红格衬衫,俏得无与比。在那个年代穿红的需要大气魄。我发现徐北方早把我撇下了。

“喂,大丽!你这件衣裳是借李铁梅的吧!”有人怪叫。

“这不是的向题。”团支书又说“你对思想改造啥认识也没有!”火总烧不旺,烟却特大,他被熏的擤了把鼻涕。他多次发动群众,把这座垃圾山移走,但人们用沉默嘲笑了他:甭妄想。我发现大伙对真格的力活并不起劲。

“他嘛老那样看你?”有一天她恼火地问我。

。有的人把角落的东西扫到路当中,又有人把路当中的东西扫回角落。至于正在崛起的庞大垃圾堆,不它如何用恶臭折损大伙寿命,却无人兴趣。扫地的人们十分严肃,有神圣意味,虽然我认为地大可不必搞得象脸一样清洁,但每回经过扫地的人群时,总有类似好逸恶劳的惭愧。有一回,我也拿起一把笤帚,还没扫,就有人对我大喊:“你放下,那是我的!”那人不客气地夺过笤帚,在我面前横一下、竖一下,很神气地扫开了。我当时好生奇怪,好象我抢的不是笤帚,而是人家的饭碗!

“我发现只有你笑对了地方。”

不知是夸我白,还是暗示我丑。没人的时候,我也痛痛快快照了好长时间镜。我才不丑呢,对这我心里还有底。只是我脸上长得过分净,眉淡得只有两弯影。我阿对我这副相貌很心满意足。“女孩两只大得象桂圆,不雅,不好看。”阿见到漂亮女孩就这样说。她认为女孩睛不要大,但要净,黑白不能有一混。自我世,就枕着一个特别的枕:里面装着蚕沙,据说蚕沙可以明目。可不怎么说,那毕竟是一屎。所以我对阿恶劣法始终怀恨。但我从没抗拒过,因为既能收集这么多蚕屎,可见阿的劲和决心了。

我无话可答。她异样地笑笑,意思是。你真能装傻。过一会,她专注地照了照镜,说:“你就是白。宣传队数你白了——一白遮十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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