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装,而且越穿少越保险,最好到一丝不挂,他替我们在屋里牵绳,睡觉前把所有衣服搭上去。
从此我们只好照他说的办了。他在这方面有足够的经验。第二天,正当我们差不多脱得光时,蔡玲“啊”的一声,远比我那声叫得更惨。
女兵们立刻问她发现了什么新情况。
她缩成一团,声音捂在被里:“窗上!…窗上有张大脸!…”
回时,那张面影已一闪即逝。仅那一瞥,我们已看清是张男的脸!
“啊!哎呀!…”女兵们语不成句地瞎叫了一气,班长孙煤却上衣,挥手说:“追!”彭沙沙穿着大白短就跟她去。
我也迅速跑门。孙煤说:“陶小童,你往左,我往右!”这排房后面是的铁丝网,他跑不了。
我跑得飞快。我的一双细在跑步方面是很优秀的。但我又有害怕:万一需要跟那氓比划三拳两脚的,我可一都不在行。
我迅速阻截了一端。一长溜营房一幢挨一幢,正好与铁丝网夹成一人宽的过,两一堵,他就没得跑。我听见他在往那边跑,大约发现那有人,又掉朝我这奔来。
我的心脏击鼓一般撞着我薄薄的。
“那边——堵住!”彭沙沙在那锐声喊。
我听见一阵急促而不均匀的脚步朝我冲来。但愿我有劲和勇敢。脚步声可怕极了,好像要把我踢倒,踩扁。我觉得我一都不中用了,本没指望抓住他。一阵呼啸,他真的冲着我过来了。没办法,我张开两条细胳膊,尽着四十公斤的可笑力量来了个猛扑。的的确确,我扑住一个目标。
到现在我仍记得很牢,我始终固执地认为那是个悍之极的男之躯。一个满是汗酸气,有着铁一般肌的躯。我记得我当时怎样碰在他得可怕的肌上…
等我醒来,发现列车轻轻摇晃,它收容了我。为了我,这趟车在小站外煞住,停了二十多分钟。不知我是如何被抬上车的。
孙煤用她发白的脸对我微微一笑。
这微笑给我的鼓舞别提多大了。我从这笑里知自己运气不错,绝逢生。这笑被无数颗晶亮的汗珠装得无比璀璨。这笑让我忘掉了我将要死,忘掉疼痛;忘掉了她给过我的一个嘴。这笑让我想起了短短一生中的所有的好事情。
我想告诉她,一个少女初次被人亲吻时的受。那一刹那我有千般百的受,全都是些绝妙的、不可言传的受。
他吻过我,就在那天夜里。他为什么要用手帕去那个吻,我想,他大概意识到这是对你的背叛。我的班长。当我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又现在你面前时,我被吻过的地方就发烧。于是我也意识到,我也在背叛你。我了件对不住你的事。
可是班长,你现在在对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