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有祖父这个人,到时我怎么讲得清。我想念阿爷,同时觉得若没有这个阿爷该多轻松。
我没有向刘队长提探亲的请求。我知那个油库很艰苦,艰苦的地方多去一次,步就多一分本钱。这就是人人争着去那地方的原因。去油库的路上,他既同情又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快成革命的傻了。”
同时他还轻轻揪了一下我的辫。
我和他渐渐发展起来的情,由于这个微小的亲昵举动又有所飞跃。可孙煤一察觉也没有。我的班长,当时你被力纠缠得昏脑了吧?…
对,就是那次去油库问演,闹一件糟透了的事来。我万万没想到会现那样卑鄙的事,没想到会有这样丑恶的人。
…不怎样我已扑住他了。一刺鼻的汗味。这个铁疙瘩的组合就是十个我也别想惹他。他玩一样就能摆脱我的纠缠。奇怪的是,他并不挣扎,驯顺而僵地站在那里。与其说是我降服了他,不如说他自己降服了自己。
我在一刹那间惶惑了,不知下一步该什么。
过那仍在喊:“堵住!别让他跑了!”
似乎整个营地都沸沸扬扬起来。‘
我揪住他的衣服了。他能够摆脱我而没有摆脱。不知怎么回事,我的满腔仇恨忽然跑得十分遥远。对前这个猛兽般的男,我忽然产生一丝丝理解。我恼恨这莫名其妙的理解。
杂沓的脚步从那一端奔过来。就在我心下的当日,那人撞开我跑去。等大队人赶到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我跟随众人徒劳地搜查到半夜。回到被窝里,发现右手仍痉挛抱攥得死。伸开一看,手心里有一枚皱成一团的领章!我觉得我像攥着一条虫。
第二天,大家对捕获这坏信心很足。蔡玲说她把这张脸记得很牢,若让她挨个辨认,他肯定跑不了。她一咬定那是张极大的白脸盘,还有一双极大的黑睛。其他女兵也与蔡玲的印象相符。
既然我们说得如此有把握,这个营的营长决定来一次大清查。他对这事到的羞辱远比我们烈。
“不把他揪来,全营几百号人都给王八担臭名!…”他说。
营长迅速系腰带,挎手枪,一边对女兵们说:“不要怕,大胆认!”作为原告的演队女兵全挤在营办公室门。营长让通信员集舍全大兵,让我们过目。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营长抓起话筒就变了脸。
“我!…你们还活着?!找我什么?还不赶叫急救站去抬人!…我这边有重要事,半个钟以后到现场!”他放下电话,目光发直地站了好大一会。
刘队长意识到某不祥,问他:“发生了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