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追上我！”

桑采这一回合算让田巧巧给搅了，复员的事暂时搁浅。母亲每隔三五天就写封信问她，到底什么时侯脱军装，说她姑妈那边已等急了。只要桑采哪天两失神，没打采，准是在信中又挨了母亲的一顿臭骂。

“别理你妈！”田巧巧对她说。

桑采为难得直掉泪。

乔怡看着这个耷拉着的小脑瓜却只想发笑，那里面没有一架起码的天平。任何一力量都能牵制她，或使她向上，或使她向下。她丽的外貌使她生来懒于思索。因为她生来就有人为她设计好一切，她只是舒舒服服地照那设计去。假如两设计相悖，她就无所适从。

乔怡的思绪回到桑采信上。

…我一直忙得要死，没空写信，又要念卡，又要找事。从姑妈家搬来之后，难得找到一个稳定的饭碗。但我周围的留学生全和我一样，自其力。我一不后悔和姑妈闹翻的事…

桑采和姑妈闹翻了？乔怡吃了一惊，又急切地看下去。

…到国不久，我才发现姑妈让我国并不是供我上学。你猜对了，她有另外的打算。

原来姑妈的饭店里有个女招待，台湾去的，我一来姑妈就把她辞掉了。为什么？我很快清楚了。每天中午，有位某公司的董事长都到姑妈店里来吃饭，他的办公地离姑妈的饭店很近。听说他是专门丝绸生意的，有十多家丝绸店开在香港、新加坡和国。此人四十岁（我怀疑他撒谎，再不就是姑妈撒谎），看上去倒比我爸爸年龄大。跟你说他的摸样你别怕：他秃，牙齿一半是黑的一半是金的，大脸盘上一副小得奇怪的镜，有怪模怪样。被姑妈辞掉的姑娘叫阿柳，比我大几岁。据姑妈说阿柳很有手腕，一下就把那个董事长韦先生缠牢了。她很快记住了韦先生喜吃哪几样菜，甚至菜里放多少盐她都到厨房吩咐。韦先生来吃饭时，她总陪他谈几句，喝两酒。起初姑妈以为她不过是想从这个阔佬腰包里多掏几个小费，后来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姑妈有一次偶尔在街上看见，韦先生的汽车里坐着阿柳。

姑妈一直想再买下一个店面。有一对老夫妇的饭店地理位置好，店又大，而且房比姑妈的漂亮。老夫妇想卖掉它，姑妈心有余力不足。她想与别人合资，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姑妈开始注意韦先生。有一天，她问他：“先生你太太为啥不来？”韦先生说他并没有太太。太太早过世了，两个孩也成了家。姑妈单刀直：“那你想再续一房太太？看上我们的阿柳了？…”韦先生说的确想再组建一个家，但阿柳并非是确定的人选。他认为阿柳不那么诚实，总象瞒着他什么。“啊呀！你有光呢！”姑妈把阿柳的世告诉了韦先生：这女非但不是女，而且另有情人。她和情人有约定，等她嫁了阔佬，夺取半数财产权再设法离婚…韦先生听这话冷笑：“这有什么？我又不吃亏。反正我也寂寞，她自愿送上来，大家玩玩再散，我这人不傻，求求分得很清哩。”

于是姑妈火急火燎地向韦先生推荐了我。我不知她事先怎么形容我，她一向夸张，就象她烧的菜，佐料取胜。她把我到国来就是为挤掉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