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已经放了暑假,平素十分寂静的校园里,今天却显得异常闹,到都地拥满了年轻的大学生们、老老少少的职工们。这里面有柳明认识的,更多的是她不认识的,她先走到学校的场上,想看看聚在那儿众多的同学都在什么。忽然,一阵激昂慷慨的声音传她的耳廓,她急忙加快了脚步,奔向人声鼎沸。
“同学们!同仁们!日本帝国主义大规模侵略中国的火山终于爆发啦!国民党当局先是跟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懞蚊沸,接着又让汉殷汝耕成立了懠蕉拦沧灾握畳。东北沦亡了,华北的广大土地也在一块块被日本鬼吞并宰割。我们的华北,早已经是名存实亡…”讲演者是一个丽、朴素、神态飘洒的女大学生。柳明似乎在哪儿见过她,却又一下想不起来。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位年龄似乎比她稍大的女人,怎么跟自己的眉目、脸庞,甚至肤的颜都有些相像?…这是怎么回事?
“日本鬼不断挑衅,在占我芦沟桥之后,大炮、机枪又不断轰向咱们的宛平县城,驻守在芦沟桥附近的二十九军忍无可忍,已经全军奋起抗战了!吉星文团首当其冲,正在浴血争回通枢纽的芦沟桥。他们的抗战是非常艰苦的,也是非常英勇的。尤其全军不分上下,一致抗战的行动,真是天地,泣鬼神。这是神圣的抗战,伟大的抗战!同学们,同仁们,咱们不分师生员工,要团结起来,烈拥护二十九军的决抗战!全民众要他们抗战的后盾。你们是医学院,北平学联建议你们上组织战地救护队、医疗队,合其他学校的师生员工组成的各国组织,迅速赶赴芦沟桥附近的战场,去救护、去问伤员和国将士!…大家赞成么?”柳明两痴痴地望着那位站在大场的一座台上、若悬河而又神态镇定的女大学生。讲演者的边还围着几个男女学生——有柳明认识的本校同学,也有她不认识的人。她被讲演者的慷慨激昂的语言激励着,也被那个女大学生似乎带着某魅力的神态、容貌引着…
边的白士吾被她忘掉了。她到有人不断揪她的胳臂,拉她的手,却都被她甩掉,只一心听着那动人的讲演,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翩若惊鸿的姿。
一阵烈呼喊,把柳明从梦寐似以的意境中呼醒过来。
“好呀!好呀!立刻组织医疗队!”“拥护!拥护!赞成!赞成立刻发到芦沟桥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中华!…”人们大声呼喊着,应和着,甚至有人哭泣着。那悲愤激昂的吼叫声在大场上空惊雷般地扩散着、动着…
柳明激动得心里怦怦,她很想跑到台上向那个女大学生立刻报名参加战地救护队。可是,还没容她向前挪动,白士吾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臂,焦急地在她耳边说:“小柳,离开这儿吧,我真有要的话对你说。咱们到北海——要不上中山公园谈谈去!”柳明猛地缩回自己的胳臂,捺住心里的气恼,放低声音,瞪着白士吾说:“小白,你们学校的抗日也一定起来了,你快回去看看,也参加学校的抗日活动吧!有什么话,咱们以后有空再谈行不行?”白士吾在一个清室皇族的富贵家。虽然已经没落,可是“瘦死的骆驼赛过”他还是在父母的养下,从小过着优裕的大少爷生活。他现在是朝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念小学时,他和柳明同过学,小学校长是白士吾的姑姑,她很喜柳明的聪慧用功,常把柳明带到她家里去。因此,柳明和白士吾从小就认识了。后来,两人都上了中学。虽然不同学了,但柳明的父亲恰好又在白公馆里给白士吾补习过语文、历史等功课,有时天气不好,这位十六、七岁的大少爷,就骑着自行车到柳老师家中去补课,因此仍常和柳明见面。渐渐地,他上了这个贫寒却长得漂亮的柳明。柳明呢,一心读书,锐意上,决心不早恋、结婚;对白士吾不过以朋友相待,既不远也不近,闹得小白心猿意,七上八下,近又近不得,远又舍不得。这白士吾倒有耐心,一边加追着柳明,一边时常买些东西送到柳明家中,讨柳明妈的心——这位老太太见白士吾家里有钱,又是朝大学的学生,将来毕了业,准有官,所以很愿意把柳明许给他。只是柳明情执拗,她认定的理,谁也说不动她。母亲几次劝她和白士吾订婚、结婚,都叫她堵回去了。有时说烦了,她就回答母亲说:“您瞧上了白士吾,您嫁给他去!”闹得母亲无可奈何,只好由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