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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3/5)

想针对将在中国大地上发生的疫病,把他的研究心得,贡献给中国的苦难民众和中日双方的士兵。他和他飞黄腾达而又十分残暴的哥哥很少见面。他不羡慕荣华富贵,却只想洁自好,一个正直的、有良心的人。

他的夫人一时还没有来到中国,他就一个人住在协和医院附近一所中国式的四合院里。有一个看门的中国老,既为他看门,还为他简单的饭菜。他的哥哥虽然不喜这个书呆弟弟,但对他也还关心——怕他遭到中国人的袭击,派了几个日本兵,经常荷枪实弹在他的住宅外面巡逻。虽然弟弟一再拒绝,哥哥却持自己的主张。

这天午后,他接到大学时代的挚友苗振宇的电话,邀他晚上六到家里吃晚饭。他很兴。在中国,除了苗振宇,他没有别的熟人。他很喜这个情、潜心钻研医学、却又关心祖国命运的好朋友。当他们在日本同学时,两人已经无话不谈。

记得那时候,苗振宇时常用他的大手握住佐佐木纤细的手指,摇晃着说:“我的好朋友,我们不像两国人…”每当这时,腼腆柔和的佐佐木,像个大姑娘,也握住苗振宇的双手,害羞似的低声说:“真的!真的!苗桑(注:日语中的一尊称,相当于中国话里先生的意思。),我们真的不像两国人!…”“愿我们的友谊,像富士山,像扬江,永远地、永远地…”苗振宇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永远地不变!”佐佐木用细长而明亮的睛,凝视着他的好朋友,补充完这句话。

苗振宇大学毕业后,一度在仙台医学专科学校任教。而佐佐木则在东京。见面的机会虽然少了,书信往返,两个朋友依旧情谊长。

苗振宇在中学读书时,目睹列对中国的侵略、蚕,心中就激愤不平。“五四”运动时,为反对卖国的二十一条,他参加过火烧“赵家楼”痛打卖国贼章宗祥、陆宗舆…后来,他到日本留学——虽有一段时间,他埋医学,不大过问国事,但他对祖国命运的关心却不曾减退,因之“九。一八”事变一发生,得悉日本帝国主义者侵占了我国东北四省,他立即愤而离开了日本,回到灾难重的祖国。

苗振宇这个人的思想,佐佐木为了解。他尊敬他的朋友,也受了朋友的不少影响。对日本侵略中国的行为,他由怀疑而发展成为烈的不满。

这次来中国后,尽离别多年——两个人都已从相识时的青少年,变成了两鬓斑白、将近半百的人。佐佐木一见苗振宇,仍然立刻倾吐心曲:“苗桑,这次见到你,我是又喜又惭愧呵!”说着,地向苗振宇,又向杨雪梅弯下腰鞠了一躬。

“我的好朋友,你的话从何而起?你惭愧什么呀?…”苗教授还礼之后,握住佐佐木的手,惊疑地问。

“你看,我们日本在攻中国——中国人太不幸了!”苗教授心里一动,愣了一下,笑笑说:“我的好朋友,这能够怪你么?…我明白你的心——富士山和扬江是永远、永远不会改变的呀!”佐佐木轻轻吁了一气,用沉痛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好朋友的脸。

从此,两人不断见面。佐佐木曾要求苗振宇参加他的研究工作。苗振宇却因心绪不宁,借教学任务忙而推辞了。佐佐木很能贴朋友的心境,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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