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崎的态度也果然变了,表示要帮助救苗教授。可是几天来,苗教授音讯杳无,佐佐木十分不安。如今,曹鸿远突然要求登门造访,他猜到一定有急情况,心里就更加忐忑。
鸿远坐到诊室里,华妈妈在外边“守候”不一会,佐佐木穿着白罩衫来了。苗夫人也来了,她还得担任翻译。
鸿远解下大围巾,摘下帽,见屋门关好了,忽地,两手分握住围在边的佐佐木和苗夫人,睛直直地望着他们,压低声音说:“情况有急。梅村要下毒手了!”“呵,下毒手——要向振宇下毒手?…”苗夫人忘了当翻译,直接向鸿远惊慌地发问。
佐佐木也沉不住气了,着急地用中国话问:“你是说——苗桑危险了么?”鸿远仍然握住两个人的手,:“刚才得到确实消息——梅村在两天内就要死…而且是用谋…”他没法说“苗教授”三个字,这三个字会使苗夫人经受不住,也会使佐佐木悲痛难忍。所以,鸿远踌躇着,只是越来越地握住他们的手。
苗夫人挣脱了鸿远的手,倒在一把椅上,双手蒙住脸,要哭来——也许要昏厥过去。鸿远跟在她边,扶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伯母,不必着急!我们已经有了布置,一定要救教授来…现在,必须请佐佐木博士上找到松崎。”苗夫人听了鸿远的话,慢慢站起来,走到佐佐木边——这位博士因为听到这不祥的消息,也坐在一只小凳上,双手抱住低下的。
“佐佐木桑,要救振宇,只有请你再次去找松崎,告诉他这个消息——请他想办法打破梅村的谋。”佐佐木用沉痛的目光望望苗夫人,又望望鸿远,正想说什么,只听鸿远用镇定的声音说:“今天傍晚,松崎派人秘密逮捕了白士吾,他也许已经知了梅村的谋…不过,您还是应该赶快去找他面谈,把苗教授的危急境告诉他,要求他赶快想办法制止梅村的谋实现。您要揭梅村,这个谋是针对他松崎来的。这样,便会激起松崎更大的恼火。这对于救苗教授是有利的,也是必需的。”苗夫人了翻译后,佐佐木仰起脸问鸿远:“松崎要问我这个消息从何来,我怎么答复他?”“您就说梅村边的使女小吉芳告诉您的——芳本来就和您有来往嘛!”佐佐木仍然忧虑着:“松崎真的会愿意去救苗桑么?…”说着,转对苗夫人低垂下——他的发已经有些白了,此刻这白的微微颤动着。它表示佐佐木的内心是激动?是悲痛?还是愤怒?…忽然,他仰起来,似乎下了决心:“嫂夫人,请安心。我现在就去找松崎。如果他不在,我就一直等到他回来,把苗桑的危险境告诉他。这次一定要请他。他不答应救苗桑,我就不回来!”苗夫人握住佐佐木的手,握得那么。
“佐佐木桑,你去吧!我们等待你的好消息…”苗夫人拭去在腮边的泪,看看鸿远,继续说“叫曹在这里等你好么?他想知松崎对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态度。”佐佐木,刚要走诊室的门,抱着帽、大衣、围巾、手的夫人悄悄走了来。她一言不发,默默地帮助丈夫脱下白罩衣,替他穿上大衣,系好扣,上帽,围好围巾,甚至连手都替他好——好像丈夫是个病人,又像丈夫要远门、长期别离似的。她用饱忧虑的情目光望望丈夫,又望望苗夫人和鸿远,最后一把抱住苗夫人的肩膀,用柔婉的低声在她耳边说:“嫂夫人,请安心!他会尽力的…”的动作和短短的两句话,给了苗夫人——也给了不懂日文的鸿远多么沉的藉呵!多么真挚的友情!多么切的关注!人生——在短促的人生里,尤其在两个不同的民族中,能够有这么厚绵长的情谊,这是幸福,是人生中最大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