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逮住了。十分凑巧,捉住曹鸿远的地方就在漕河附近,离铁路线不远的望乡镇上。就算你不在这儿下车,我们也得把你下车来——听说你认识曹鸿远,是真是假还得请你帮助我们清楚。白士吾,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带罪立功嘛!”白士吾又是一愣。奇怪,他追捕了一年多的曹鸿远神鬼没,一直没有捉住,怎么能够被人在这么个地方捉住了?他不相信!可那姓曲的说得是,而且,看样不跟着他们走也不行。于是白士吾把心一横,继续跟着这几个人沿着一条乡村土走下去。
走着走着,一队日本兵迎面朝他们走来——像是在铁附近巡逻的。白士吾一见他们,浑一颤,像要喊叫似的,宋先生的手枪立刻使劲在他背上一,轻声喝:“你这个逃犯,不许声!你敢喊,立刻毙了你!”白士吾战战兢兢地垂下了脑袋。
那个曲先生快步走到这队日本兵面前,先从大衣袋里掏一张纸证件,递给一个军曹模样的人,又用半日文半中文的话讲了几句什么,并且用手指了指白士吾。那个军曹一边看证件,一边连连。白士吾被两个人像把老虎钳挟着,又有一段距离,听不清姓曲的讲的什么。最后,只见那个军曹把手一挥,让这五个人顺着一条小走了过去。
太升起来了,朝霞灿烂地映照着广阔的原野。他们一行人背着太,不停地往偏西方向走着。
白士吾更加疑惑了。他的双手被反绑着,又酸又疼,已经非常难受,再加上宋先生不断用手枪他,他快走。他浑无力,气吁吁地又停住脚步不走了。那位面微笑的曲先生,在旁边给他打气说:“白先生,你不必害怕。再走一段路就到望乡镇了。只要一捉住曹鸿远,我们立刻给你松绑,立刻用捆你的绳去捆那个姓曹的。现在,你再委屈一会儿,就快到了。”说着,一个农民从他们边走过。曲先生问这农民:“老乡,这儿离望乡镇还有多远?”“不远,再走十五里就到了。”老乡一边回答,一边惊奇地打量着这几个奇怪的人。
约摸上午十多钟,终于到了望乡镇。
一瘸一拐、好像了一般的白士吾,刚一迈这个镇,不禁浑颤抖起来——原来在这个镇里的许多墙上,都用白粉写着十分醒目的大字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万岁!”“拥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一下,白士吾好像掉了万丈渊。本来已经煞白的脸,顿时变得面无人…
他们往村里走着,成群的小孩和大人跟在他们后,好奇地望着、喊着。白士吾定了定神,对边的曲先生低声问:“曲先生,这、这是共产党占领的地方吧?咱、咱们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曲先生没有理他,向一个老乡打听了村公所所在地之后,三个男人一齐推着白士吾往一座临街的房走去。到这座房的院里,曲先生先了正房;宋先生和王良把白士吾的绑绳解开了,挟着他坐在院里的台阶上。由于捆绑的时间久了,白士吾的胳膊已经麻木,一松绑,他把双手挪到前,一阵轻快之,使他绝望的心里,又浮上了一缕希望:莫非曹鸿远真的在这儿?莫非那姓曲的真是日本方面的人?…他想着,就从衣袋里掏纸烟,三支,想叫宋先生和王良两个人也各一支。就在这时,从北屋里走一个人来。他的衣服没有变——还是曲先生穿的哗叽棉袍、呢大衣和鞋。可是脸变了,音变了,脸上的胡、墨镜也不见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睛,那张端正俊气的长圆脸,猛地使白士吾打了个寒颤。接着,他就筛糠似的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