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边说话,右边那只耳朵。
我父亲回去抱了他的被,在走过我边的时候他瞪了我一。我看见他们的床上,母亲还睡着,散发了的气味。现在好了,父女两人,各自抱着各自的被,站在走廊里,互相仇恨。
不,不要去房间。我说,你去睡沙发好了。
为什么。我父亲说,我最讨厌沙发了,睡得我腰酸背疼。
我父亲叽叽喳喳,可我注视着他,我的目光炯炯有神,父亲终于妥协,去了客厅,叽叽喳喳地睡下了。
几分钟后,房间的橱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只充满了气的贮藏袋缓慢地了下来,那是一包庞大的衣,它砸倒了床旁边的陶瓷衣架,陶瓷衣架倒下来,落在了我的床上,它们碰撞,发了响亮的声音,铛--余音缭缭。如果我还躺在床上,那么我一定已经变成一个白痴了。
所有的灯都亮起来了,我站在床前,望着一地狼籍,希望面前的情景永远都不要消失。母亲已经醒了,她和父亲迅速地来到了我的房间。
当然,你听到嘶嘶嘶的声音,那是因为贮藏袋在充气,所以你得到了警示。父亲解释说。
其实没有什么理的。我说,我正在梦,可我突然不梦了,我决地离开了我的床,也决不让你睡这张床,你忘了吗?而且这只贮藏袋是电视购来的,如果一只塑料袋价值四佰元人民币,我本就不会意识到它又会充起气来了。
好吧,你预到了,可你为什么不预防它呢?现在好了,你的铜床杠上砸了个大,很好看吧。父亲兴灾乐祸。
床和情人一样,要好看什么,能睡就行了。我说。
天啊。母亲惊叫,我们的女儿居然说这话。
朽木不可雕也。父亲很轻蔑地看了我一,抱着他的被回房间了。
凌晨五,我父亲把我醒了。我一睁开就看见了父亲的脸,那张脸很喜悦,那声音我研究过了,那是穿堂风,昨天没有关窗,风又大,你的房间门又没有关,所以你耳朵边会有嘶嘶嘶的声音,我刚刚都查过了。
可是我每天都听到声音,并不只是昨天,我每天都听到。
父亲慈祥地凝视我。
我还想过我们单位的天板要掉下来,我每次上厕所都情不自禁地很张,我提心吊胆地溜了厕所,两分钟内我就会来,我的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天板,我盯着上面看,目不转睛,可我回到办公室后我就会嘲笑自己,我想我可能是患了严重的疾病。直到那一天,楼里没有一个人,我从楼梯上来,就我一个人,当我走过厕所的门时,天板掉了下来,那是由无数块泥块拼制成的天板,没有一层楼的天板会掉下来,可是它掉下来了,就象地震一样,掀起了一大片沙土,兴师动众。我尖叫了,是的,我从没有提起过,当时我尖叫了,我觉得可怕极了…
父亲慈祥地凝视着我。好吧,他拍拍我的肩,好象我还是个孩,你每天临睡前吃一粒药片就会好些,一分钟以后你就会安静地睡着了。
我困惑地看着我的父亲,什么药,我不会吃药的,一粒也不吃,即使我一个月都睡不着,我也不会吃药。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我才睡,可是每一件事情都不清楚,我怎么睡?
我仍然在想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一定要掉下来,否则,我得一直想下去,永远没有觉睡。我上起床,四察看,我在我父母的房间发现了小青的油画,它悬空挂在床的上方,很可疑。
这幅画很难看,一定要拿下来。我说。
确实难看,你爸已经拿过很多回了。母亲说,可是怎么也拿不下来,每次它都纹丝不动,你一定用了非常牢固的海绵胶。
你再拿一回吧。我说。
母亲不兴地嘟嘴,说,你最麻烦了,我已经说过了,你爸都拿了好几回,他都拿不下来,我怎么拿得下来,你爸的力气又比我大得多。我母亲一边唠唠叨叨一边麻利地站到了床上,她的手碰到了那幅画,画上就从墙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