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骨,这样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
而多撕裂的伤已经伤及手掌脉,如不妥当医治,这只手也许就废了确。
她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以墨离这样心气傲的人,以他的地位之尊,如果废了一只手会怎样。
莫说他接受不了,便是她此刻只是想想,便已难以接受。掌心中的黑越来越少,残留的余刺逐渐被挑,然而整个手掌都已被血染透,顺着纹路不断滴落,在地上溅一朵朵血的。
艳丽到了极致。
宁天歌抿着,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分心,也不允许自己的睛里那丝雾漾开,她必须盯着那几已经受到损伤的青络不会被她的一个不小心而受到更大创伤。
时间一逝,后背的衣衫早已透,额那层细密的汗珠亦最终形成了一颗珠,顺着额角洇发际,再顺着发丝落下来,悬在柔乌黑的尾梢,如一滴晶莹的珠,悬而未滴。
墨离缓缓松开右手,伸手指接住那滴珠,再挪开时,指尖上一抹通透如冰晶。
久久地凝视,象望着稀世珍宝,再渐渐曲起手指,将那滴珠掌心,很快渗细小的纹路中,然后被掌心的温度烘。
由此,便成了他的。
声复又响起,那只葱白纤长的手已收起银针,用清拭去他满手心的血,动作轻柔得几乎觉不到,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手已疼痛至麻木。
他沉静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或许是为了转移手中传来的痛,但用眷恋来形容也许更为贴切。
他喜她这般安静又专注的神情,那双明澈沉静如他的眸还淌着一丝隐忍的疼惜,这是只有为他才有的疼惜。
因了这一丝疼惜,他甚至开始考虑何时再让自己受一次伤,再怎么痛亦是值得。
宁天歌的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那一双秀的眉尖始终轻蹙着不曾分开,她从里衣上撕下一条净的布带,飞快地缠绕着他的手掌,又因为要防止他的伤再往外渗血而不得不使了些力。
墨离的指尖终于还是抖了一抖,哪怕他控制得再好,毕竟只是血之躯,更何况手上的觉又最为锐,说不疼,那是假的。
一滴晶莹在火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自空中滴落,在白的布带上迅速化开,他轻轻一震,凝眸望着那一渍,一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骄傲如她,韧如她,冷静如她,自他认识她初起,便从未见到过她有弱的时候,更未见她因为谁而掉过泪,而此刻,他能相信,这不是一滴汗珠,而是为他而落的泪么?
“天歌…”他抬起右手,去拂她垂下的长发。
她已迅速将长发拢起束,用簪固定了,起就往外走“你的手不能耽搁,我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形,今晚必须想办法离开。”
“天歌,我的手没事…”
“有没有事我比你清楚。”她蓦然回首,双眸清冽,神情极为严肃“你可以不顾惜你的手,我却不得允许它在我前废掉!”
不待他说话,她已快步走向。
未走几步,后忽响起一声闷哼,她脚步稍顿,未作理会,后却再无声息。
忍不住还是回看去,却见墨离并非如她所想的使诈,而是痛苦地扶着他的手伏在草上,一双眉拧,脸苍白。
“手怎么了?”她迅速走了回去,蹲下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