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宁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行动?”陈言伏在她边小声问。
“等。”宁天歌淡淡说一个字。
陈言噤声,转看向前面。
这个文文弱弱的宁主簿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文人,早先也曾听说过他虚弱,十多年来若非皇上召见,他几乎足不,因此便认定了他除了个文官之外,别的地方不可能有所作为。便是在昨日,他还是这般认为。
然而就在今日,这位宁主簿的表现却令他刮目相看。
起先他心里也在不确定,这位宁主簿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带着他们完成此次任务,可别到时候还要分心来保护他,然而直到现在,他才知以前的听途说真是害死人。
这一日来,宁主簿非但未喊过一句累,甚至永远都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步矫健得连他都得不时地小跑两步才能跟上,后面那些士兵也是时时地追着跑,要知这些都是陆凯心挑选过的兵,力能力都于寻常士兵一筹。
因此,仅凭这一项,所有人便对宁天歌产生了改观,再也不敢对她存轻视之心。
而这一路以来,她所选的路线,行动的隐蔽,严明的纪律,以及捷的思维与遇事的沉着,都已让他们产生敬佩之情,原先的怀疑早已烟消云散。
故而,此时她只说了一个“等”字,陈言便再无二话。
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静静等待,时辰慢慢失,对面营地里火把烈烈,每隔两个时辰便有人换值,但毕竟已是后半夜,时间一长,到了后面便可见值守的人都有些困意上来。
丑时三刻,宁天歌看着那些值守士兵,沉声:“陈副将,我先设法营地,你在此等我的消息,看到我的手势你便率人过来。”
“那怎么行?”陈言当下反对,急“宁大人,要去也是我去,哪能让你去冒险,更何况你又不会武功,一旦被他们发现…”
“我自有分寸。”宁天歌淡然打断他“就这么说定了,这是军令。”
陈言还想再说,宁天歌已猫着腰快速行向旁侧,很快便隐于黑暗中看不到影,陈言心里着急,却不能喊,又不能阻止,额急得冒汗却也只能焦心地等着。
睛不断地向远张望着,再远却已是较暗的影,目力所不能及,在他竭力张大的睛刻意搜寻下,终于隐约见到一抹黑影正渐渐向营地移动。
至此,陈言才明白,为何在半途中宁天歌停下来,采了一不知名的野果捣成浆,涂抹在自己铠甲上。
东陵的铠甲都是银灰,而西宛的则是黑,宁天歌一早便已作好了打算,将自己的铠甲涂黑,一方面是为了便于夜间行动,一方面则是为了潜西宛驻军。
如此缜密细致又未雨绸缪的心思,如此机智大胆的行为,远非他所能及。
后的一千士兵也尽数沉默,只是人人都握拳,手心里着一把汗。
就算是打仗搏,他们都未曾如此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