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么?遂算计到他上。
过了一日,差役已将钟吾仁同巩济家人提来,钟吾仁也补了一张辩冤的诉呈。到审的时候,先叫都氏上去问了问,然后叫这首的家人去审问。这陶沃遂将如何推落中,如何用砖打破了,如何叫他拿住小,掐得将死,也撂下去。那刑厅微微的笑了笑,叫上钟吾仁去问,钟吾仁:“老爷天恩,当日小的虽同兄弟告过家产,那时兄弟先告小的,小的气不过才补告的,蒙本县老爷劝谕,吩咐众亲友已和过,现有江宁县案件可查。小的与他兄弟,何仇就到杀害的地位。这恶酗酒肆恶,无所不至,小的责他是有的,人所共知,他就去挑唆弟妇,弟妇一个女无知,遂听才言,以致动讼。小的若果有亏心的事被他拿着,哄还怕哄他不过来,焉敢责他,求天恩详察。”
刑厅连连:“理直言壮,说得是得很。”
又叫那巩济去问,他极力质辩并无此事。刑厅又叫陶沃上去诘问,他抱定前辞,谋害是实。刑厅拍案大怒:“你家主既谋害兄弟是真,你次日如何不首?直捱至半年之后,因受责罚,方才说。你主人说得是,他果然实有此事,他有心病,决不敢打你了。你这才,因主人一时之小失,就陷他于大辟,你心地也太恶了。就据你说是真,你主人谋害兄弟时,你是同谋杀害幼主,分首从你该斩。你掐死那小,投下,故杀,律又该斩,今日挟仇诬告主人死罪,反坐,又该斩。【看刑厅律条甚熟,但不知可记得枉法贪赃是何罪。】以你一人,得了三个斩,死有余辜了。”
吩咐夹起来,打了二十杠。又问他,还是前辞。刑厅大怒,又加了三十板,发去收监。
又叫都氏上去,骂:“俗语,家有贤妻,男儿不遭横祸。当日你丈夫在日告哥哥,这定是你这不贤之妇在内中挑唆起衅。今日又听恶一面之辞,误告大伯,本该重,且发媒婆家看守,俟本厅察内中情弊,再行发落。本厅看你在我公堂上还这样妖妖娆娆的,焉知不是你有夫,通谋害杀了丈夫?【轻轻一剐罪】因与大伯有宿恨,故买恶来,嫁祸于他,希图脱罪。等本厅访明了,你上的罪也不轻。”
传了媒婆来,吩咐带去看守。又吩咐钟吾仁讨保在外,听候发落。
钟吾仁来,想陶沃执定扳他,恐过后都氏再往别衙门去告,如何了得。将家中剩得余,拼拼凑凑,了百余金,买嘱了司狱禁,将陶沃掇死了,报称受刑后得病,医治不痊,自毙于司狱司。结报厅,刑厅心照,也知有弊,他一心中想吃都氏,正碍这家人,恐将来有事,也不得他死了,没有对证。见了报单,命将尸拖存案。
都氏在媒婆家看守,听官府的话不好,正在忧疑。次日,又听得陶沃死了,越没对证,心下十分惊怕,请了哥哥来商议,不求柴开,只求斧脱,如今也不想官事赢,自己免祸顾命要。将家资凑了二千金,送私衙。次日,即提来,说:“你误告大伯死罪,本当反坐,念你女无知,又是听恶挑唆,恶又死了,姑免究。【都氏当云:多承盛情。】等本厅申过上台,再行释放。”
也叫讨保听候,也朦胧一角文书申了上去。云:审皆是虚,都氏误信言,念是女,免坐罚赎,罪当应坐家,因毙病故于狱,已膺天诛,余人应行释放。
官的人能有几个肯细细访察民情。那巡见了刑厅申文,批准下来。刑厅传齐众人,当堂释放。众人来,各自雇船归家。
钟吾仁记挂家中,阮家来房,急于要回,独雇了一只小满江红取快。是日风恬狼静,江中无狼行舟。他这船到了江心,忽然一个大旋风,船底朝天,凶人落,旁船急来救时,只救起两个船家,钟吾仁同巩济大约到大海中去了。他谋死了兄弟,那钟吾义还得尸骸人土,就是那小也还得个棺材埋葬,他主仆二人,竟葬于鱼鳖之腹。【他是葬。】害人自害,岂不信然。因钟吾仁弟兄相害,岂不信然,有一调《驻云飞》叹世人手足,:手足天,同气连枝骨亲。贵贱皆天定,贫富何须论。势理起家,较人犹甚。同室戈,血泪如注迸,叹世上兄弟相和有几人。
都氏回家,家中还有千金之产,他少年无,嫁人去了。这计氏家业罄尽,一丝也无,在哥哥家寄住了几日,也只得抱瑟琶过别船而去。可笑钟趋苦积万金之产,被两个贤郎这样轻轻去。不但命不保,而且覆宗绝嗣。古人说:钱财上宽一分,与儿孙积一分之福,岂欺我哉?【鄙吝诸公,此真不目之言,可厌至极。】此虽是钟氏弟兄分争之罪,实由钟趋富嫌贫,只知损人利己之报也。古云:远报儿孙近报。毫厘不谬。不信,但看此一段事,岂不使人不寒而栗。因他兄弟二人互相谋害的这一件事,有几句打油叹世情,又可以警戒此辈,不可说是熟话不看:世人何故丧良心,但见黄金不见人。
毒计每缘争阿堵,谋乘隙家。
佥壬莫怪如蜮,天还因腹有荆。
休冥中无报应,驱除险恶化和平。
不必烦言,且说宦实家人打听钟员外的船到了旱西门外石城桥下,他父同接了来。钟生忙迎舱中,相揖坐下,:“老先生尊年先辈,何敢当此厚,远劳尊驾,使晚生何以自安。”
宦实将父朝夕念,并将替他了房产地土,候他归来的话说了。又:“愚父特来奉迎到新府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