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扯,再来笑:“短命鬼,你不过是要这样罢了,冒冒失失,吓我一。”
艾鲍见他毫无拒意,抱到床上,脱去了下衣,竟将起来。再来虽嫁了多日,那艾金齿迈力疲的人,怎如这艾鲍少壮雄伟,今尝此味,心喜非常,许多样。艾鲍也是初尝滋味,乍亲女,不多时,便了下来。艾福在门外张看,见哥哥完事,他忙忙来,接着就上。再来兴尚未足,也便笑纳,讫一度。从此以后,他老去,他二人便来同再来作乐。这再来得他兄弟两条健汉,以供下之乐,反视艾金如赘疣一般。
一日,艾金去,他兄弟两个走来同再来大。彼上此下,个不祝正在兴,不想艾金撞来。猛然一见,竟痴呆了。气得大张着嘴,话都说不。圆睁大,怒狠狠瞪着。再来着了急,忙把枕下那刀,递与艾福,:“你不动手等甚么?”
艾福接过刀就下床。艾金见了刀,越走不动。方要叫喊,被艾福举手劈面一刀砍去,跌倒在地。【即前杀客之刀。】艾福弃了刀,忙穿衣服。那艾鲍见他老还在地下蹬,拾起刀,向下一勒,一个伶仃将断。【艾金制此刀只用一次,他贤郎倒用了三次。】三人忙穿完了衣服,他兄弟上街买了一薄棺材,将他老尸首装好,停在堂屋里。将血迹洗得净净,然后走去报丧。也不念经,也不开吊,只放了七日,就厝在后园内。
再来恋着他兄弟二人,不肯改嫁,只说要守贞节。【说要守节者,决不能守节。自古来,说忠孝,能尽忠孝者几人?】他父母不能相,谁还来他家的闲事?况且傍人见他不但是继母儿,而更是亲姨娘外甥,那里疑他有禽兽内的事?他二人倒像再来的一妻一妾一般,夜间三人同榻,好生恩。不二三年,他两个把家俬赌得光,连房都输了,算了与人。他三人在后园中搭了一间小房住着。
再来一夜梦见艾金浑是血走到他跟前,:“两个才杀我,算一报还一报也罢了。我同你两世夫妻,有何仇恨?你挑唆他杀我,我如何饶得过你?”说了,就往他上一拨。再来一惊醒了,却是一梦。
心中甚是忧疑,又不好向他兄弟二人说。隔了些时,忽然有。他二人着急,恐一时有人知怎,便往城中去买打胎的药。走到半路上,遇着摇铃的大夫,便问他有打胎的药没有。大夫说有,他便买了些回来,与再来吃了下去。其应如响,肚疼得要死,却生不下来,喊叫不止。
他二人着了急,艾鲍一把抱住,艾福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下力一阵。约有两个时辰,才把娃娃打下来,再来也就血而死。
【好药。此妇两世遭难产而死,其凶之报皎然。他巧冤巧报,毫发不紊。】
他们此时穷,也无钱买棺材。那能老儿夫妇又死了,他哥哥是个大穷汉。艾鲍向他商议,他竟不。两个只得在后园中挖了一个坑掩埋。挖下有三尺余,忽见两副骸骨。他二惨然:“这不知是甚么人的尸首,【就是二位。】不要动他。”
就将再来的尸首并那娃娃,同那二骸骨合埋了。【昔年能氏云:“再有两个,也放了下去。”
不想他夫妻转生下世,亦在此中。是四个,以应先兆。】他二人毫无所恋,商量:“我们如今无穿少吃,站不住了。常听得人传说贼们着实快活,金帛女四抢掳,无穷的受用。我们把这园卖几两银盘缠,去投他们,岂不是下半世快乐?”
二人主意议定,把园卖与房主。房主嫌他父柩厝在里面,不要。他二人将艾金的棺材抬到秦桧坟边一块地上放着,【前世金朝,今世金银。贪恶之骨,应该葬在一。】就算了眠吉地。他把园卖了几两银,在腰中路费,投贼去了。
艾金的那薄材风日晒,久之朽烂,那骨节也就抛散四,不消说得。还不如那两个客人,得个靛坑掩埋,免得暴。艾金夫妻想财主,图得受用。艾金落了这样个下场,虽不曾遭了国法,这报应也就尽够了。那能氏更可叹可笑,设了一番毒计,想财主婆,刚刚快乐一年而惨死,人算不如天算,信哉。
艾鲍、艾福见得是那二客转世索命的。再来生前挑拨艾金杀二客,今世又挑拨二杀艾金,既以偿二之债,又遭产厄。据他之梦,此又是艾金来索命。报应分明,毫厘不。鬼神在冥冥中,岂有一着放松?世人只知任胡为,就不回想一想将来的后患。真是《应篇》上说的好,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可不惧哉?艾鲍、艾福虽是再生复仇,但今生名分,以弑父,奚能免得天诛?不死于此,必死于彼,少不得暗暗有一场恶报。
他二人奔到陕西,投了李自成。闯贼见他二人数千里远而来相投,且又生得雄阧,正在少年,心甚喜。便留在下,充了两名小目。后来差了些贼四攻劫,时常得胜,渐渐得功。破北京时,每人给了一张伪总兵的札副。
瞎贼被大清兵杀败,逃奔湖广,又想攻取南京,因他兄弟是南京人,又闻得士英、阮大铖大卖官职,叫他二人各带了五七个心腹小贼,驮了两万银并金珠之类,投托阮大铖,买两名京城中兵的武职。又给与伪札数十张,招揽好汉,将来好内应。他二人喜无限。李自成又许他成功之日,俱加封侯爵,他二人便恩效死以报。
既到了江北,访着了黄书办,浼他送了阮大铖五千金,还有许多珠宝,要求补京营的武员。阮大铖大喜,就放了他二人两员京营游击,咨送士英考验。艾鲍、艾福也送了士英一分重礼。士英见他二人既生得魁伟,又且有厚赆,自然依允补授。
二人好生荣耀,金乎带而其补,左右跟随兵丁皆带刀之士。他二人又将带来的金珠之类孝敬了士英,拜在他名下。士英愈喜,待他二人甚厚,时常赐以酒饭,也闹了几个月。不想他二人该福尽灾生了。
一日,乐公下朝。到了私宅门,只见一个人迎着轿跪下,:“小的有机密军情上禀。”